“監控里他還打了個電話,是打給誰的?”“是打給老師的?!甭牭侥夏畹脑挘匕部戳搜壑芡醪?,周王策點點頭,拿出手機,上面赫然有一個已接通的電話,是昨晚上9點37分。“云錦觀邸的物業很負責任,非業主想要進來,保安都會跟業主聯系確認?!敝芡醪呓忉屵@一通電話的來源。“嗯,展博士的行程查清了嗎?”秦安問其中一個文職警員,她不負責出警,只在辦公室做輔助工作?!安榍宄?,展博士是乘坐的G7581號列車,在前天中午12點15分從A城上車,昨晚上8點50分在京城站下車,然后乘坐地鐵在9點30左右到了云錦觀邸,情況屬實?!薄班拧!鼻匕颤c點頭,按下了監控,然后大家就看到,在南念進了大門之后大概半分鐘,保安就跟著進去了,再然后就是11幢一樓大廳的監控顯示,南念進了大廳上了電梯,保安則是進了樓梯間,從監控可以看到,電視停在了7樓。
“展博士,這個案子需要你回避并且配合調查?!蹦夏畹南右蓵簳r還沒有洗清,回避并且配合調查都是應該的?!昂?,不過我能把這個監控視頻看完嗎?”“可以?!鼻匕颤c點頭,在南念看監控的時候,秦安全程看著南念,沒有分神去看監控。周王策自然是相信自己學生的,只是這種情況他也不能隨意說什么,必須靠證據說話,所以周王策也是盯著監控。
南念看完了全部的監控,并沒有什么發現。“展博士,你的手機我們需要……你是計算機博士,我們恐怕監控不了?!鼻匕部粗夏钫f?!澳且狼亟M長的意思呢?”南念看著秦安,等著秦安的話?!翱峙挛覀冃枰才乓粋€警員24小時陪護了。”說是陪護,其實誰都知道就是監視?!扒亟M長,適可而止?!敝芡醪甙欀?,辦案也得按規矩辦,24小時隨身監視必須得申請過才行,像南念這種情況還不至于安排隨身監視?!爸懿┦恳娬彛共┦渴翘厥馊瞬?,我們也不想冤枉了展博士。另外還請周博士在洗清展博士的嫌疑之前,不要互相聯系?!狈駝t,周王策也得回避。
“老師,我不介意?!蹦夏羁粗芡醪撸皇强上Р荒芨蠋煂W習了,白白浪費時間。“南念,秦組長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這一點周王策還是相信的?!笆?。”南念帶上早上周王策給的新的本子和筆,身后跟了個警員,就去了附近一家酒店。云錦觀邸11幢出了命案,現在整裝樓都已經被封了,11幢所有業主這幾天都不能回家,更何況南念現在還是嫌疑人,更是不能接近案發現場。
“展博士,您的所有通話和信息,都要讓我知道。”酒店里,何杰看南念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立刻說道。“我要給我父親打個視頻電話,可以嗎?”“可以。”總不能不讓人跟外界聯系,只要南念的所有動作都在何杰的視線下就可以。
“南念,京城那邊的重案組感覺如何?”展鴻博似乎是在忙,接通了電話之后頭也不抬,并沒有看南念,直接就問?!案赣H晚上好。這邊的重案組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回頭我整理成報告給您?!薄班?,既然去了就好好向人家學習,這一趟去既是跟你老師學習,也是跟人京城的重案組學習?!薄笆牵赣H,我知道的?!薄瓣犻L,下面民警轉過來一個案子,您看看。”這時候敘白進來了,手里拿著幾張紙?!斑啄夏?,你不是去周博士那兒了嗎?怎么住酒店?。俊睌追畔率掷锏募?,就看到正在跟展鴻博視頻的南念。酒店的裝修總是一目了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展鴻博這才抬頭看了眼手機,等著南念的回答?!袄蠋熕谛^發生了一起命案,我不慎牽扯進去了,所以現在暫時在酒店住幾天。”這時何杰正好進入了攝像范圍?!斑@位是?”“父親,這位是何警官?!本?,這個時候跟在嫌疑人身邊,那就只能是監視了。
“這幾天住在酒店也好,回避原則你也是知道的,這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學習?!闭锅櫜]有跟南念深入交談,事后南念自然會一一交代,現在有人在監視,很多話也不方便說?!笆?,我明白的,父親,您別擔心。”南念雙股戰戰,站了這么多天,他是真的很累,但是在父親面前,他一個字都不敢提,畢竟犯錯受罰是應該的,不該求饒。
掛了電話,南念看向何杰?!昂尉伲业男欣钸€在我老師家里,是否可以派人給我送過來?”“我要請示下組長。”何杰給秦安打電話,秦安同意了之后,立刻安排人去周王策家里拿南念的行李,當然,在送到南念手里之前,南念的行李箱被里里外外的檢查了好幾遍,確保什么都沒有。
第二天早上,行李送到了酒店,但是何杰一直跟南念待在一起,南念自然沒法罰抄,只能先背誦《周氏破案論》,從早到晚,除了吃飯洗漱時間南念會放下手里的書,其他時間一刻都沒停止過,畢竟南念現在也沒別的事可以做。“叩叩。”傍晚時分,門外傳來敲門聲,何杰打開門一看,原來是秦安和周王策。“組長,周博士。”聽到何杰叫人,南念從小陽臺進來,手里的書放在桌子上?!袄蠋煟亟M長?!薄罢共┦浚行﹩栴}需要問你?!薄扒亟M長請問?!蹦夏钣H自給周王策搬了椅子,但是房間里只有一把椅子,秦安想要坐就只能坐在床上,但顯然這很不禮貌。“根據法醫報告,保安的準確噶亡時間是前天晚上9點45到10點之間,而根據11幢大廳監控顯示,電梯停在7樓的時間是9點47分。我們的同事模擬了現場,你在9點47分從7樓電梯出來之后,進去樓梯間,向下走去,正好保安此時向上走,走到3樓4樓之間的時候,你們相遇了。保安對你并不設防,你一下就喇了保安的大動脈。時間剛剛好?!鼻匕膊诲e眼的盯著南念,不錯過南念的任何一絲反應?!拔覟槭裁匆帘0材??”“因為他垂涎你啊,一個正常的男人,自然是不能接受另一個男人的垂涎,氣憤之下噶人,完全說得通?!蹦夏钚α诵Γ踔廖⑽Ⅻc頭,繼續道:“根據現場的情況,我當時身上應該是被濺了一身血,那這件血衣呢?監控上完全可以看清我前天晚上穿的是哪件衣服,現在這件衣服應該還在老師家里,或許……這件衣服已經在你們的法證實驗室了,不知道有沒有驗出血跡反應?另外,兇器呢?”南念看秦安不說話,繼續道:“最后一個問題,前天晚上從案發現場往上幾層樓是我去查驗的,既然我是嫌疑人,那秦組長之后派人去重新查驗了嗎?”
秦安還是不說話,南念也不在意?!凹热磺亟M長不說,那就由我來說。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這樣一個兇手,內心是非常陰暗的,他連一個眼神都接受不了。別人的一個眼神就讓他決絕的噶了人,往往曾經有過非常凄慘的經歷,并且一般都不是第一次噶人?!薄鞍凑諘r間線,我應該是在進電梯之前就發現了保安尾隨了我,并且知道了他的意圖,所以我才能一出電梯就準備好了兇器,進入樓梯間非常果斷的噶人。噶了人之后,立刻走樓梯返回7樓,在我老師的房子里銷毀一切證據,對吧?如果兇手是我,就憑你們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就可以證明我是一個非常謹慎、果斷、反偵察意識特別強的兇手?!蹦夏钫f到這里,給周王策倒了杯水,這次倒是也有秦安的份,也給秦安倒了一杯?!暗鋵崗默F場分析,這個兇手不應該是一個特別有經驗特別謹慎的人,因為他是正面行兇,所以血跡才會濺在他身上,如果是我,我會從背后喇他的大動脈,這樣血跡分毫濺不到我身上,我噶人之后要處理的就只剩下兇器了。”“這里面其實有幾個矛盾的點。第一:我初來乍到,對周邊的環境完全不熟悉,我也并不知道云錦觀邸的樓道竟然干凈到一點腳印都留不下,所以我并不應該第一天就噶人。第二:我當時是先進了電梯,但我并不知道保安是走樓梯的,我是如何做到一出電梯就毫不猶豫的進了樓道噶人呢?第三:我是乘坐高鐵地鐵來的,我的行李經過安檢的,不可能有刀具。第四:我前天晚上穿的衣物上并沒有血跡反應?!彪m然衣服已經洗過了,但若是有血跡,還是能檢測出血跡反應的。更何況,若是真的有血跡反應,此刻就不會是在酒店說這些話,而是去重案大樓的審訊室說了,另外周王策也不可能繼續跟著秦安來酒店找南念,畢竟真是南念做的話,周王策不可能不知道,幫兇的身份也逃不了。
“啪啪啪!”“不愧是周博士的學生,有理有據?!鼻匕才钠鹆耸?,為南念剛才那段精彩的自我辯解鼓掌?!罢共┦?,你的嫌疑基本已經洗清了,我跟周博士今天來,主要是為了告訴你這點,并且為你接風洗塵。這兩天委屈你配合調查了,接下來就請你跟我們一起偵破這起案件。”“接風洗塵就不必了,工作為重?!蹦夏顢[擺手,他現在還不能坐,可不想聚餐,回頭大家都坐著,就他這個主人公站著吃飯,多尷尬?!扒亟M長,南念說得對,還是工作為主,等把案子破了,大家再好好聚一聚?!敝芡醪咧滥夏钤谙胧裁?,所以幫著南念說話。“也行,只是云錦觀邸11幢現在還是封閉的狀態,只能委屈周博士和展博士住幾天酒店了?!鼻匕舱f道。住幾天酒店不算什么,只是可惜了周博士剛買沒多久的房子,出了這種事,這房子以后賣又賣不出,住又不想住,麻煩得很。
案件緊急,雖然云錦觀邸很多人都不想要自己的房子了,但畢竟就算要賣,也得等案子結束解封之后,很多人都催著重案組早日破案,所以雖然是傍晚了,一行人還是回到了重案大樓,繼續啃這塊骨頭?!罢共┦浚@是這個案子這兩天的所有收獲,你先看看?!鼻匕矊⒁恍┱掌唾Y料推到南念面前,雖然南念不能坐下,但會議桌上還是有難念的位置?!敖浾{查,展博士的嫌疑已經洗清了,接下來展博士跟我們一起跟進這個案子?!彪m然南念出現在這里就已經代表了他本身在這個案子里沒有嫌疑,但秦安還是要公布一下,這也算是安撫人心。
南念看著資料,被害人的社會關系很簡單,少有的跟被害人有些矛盾的幾個人也被證實了沒有作案時間,都有不在場證明,今天的會議目的就是商討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南念看著另一個保安的口供,說死者確實是愛好男,他老婆就是因為發現了這點才跟他離婚的。這也就證實了死者當時確實是垂涎南念,才會尾隨在南念身后欲行不軌?!八勒叩腦關系查了嗎?”南念放下資料問。“查了,都是錢澀交易,沒什么特別的?!鼻匕不卮稹!皩嵲诓恍校椭荒馨ぜ野粼儐柫?,先從11幢開始?!鼻匕矅@了口氣,這是最后的笨辦法了?!八勒呤钦姹蝗烁詈?,兇手應該是從上往下走,可保安當時尾隨我進入11幢是隨機的,兇手根本沒有辦法預估?!蹦夏钫f到這里,看著周王策?!八裕瑑词挚赡懿⒉徽J識死者,或者說事先并沒有噶死者的打算?!敝芡醪唔樦夏畹脑捦轮v?!澳莾词譃槭裁锤亮怂勒吣??”秦安問?!八勒甙l現了什么?或者說兇手認為死者看到了什么?”南念這句話雖然是問句,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應該就是事實了。死者并不在兇手的計劃里,只是死者可能撞破了兇手的計劃,所以兇手不得不噶了死者。
“兇手會是云錦觀邸的業主嗎?”一個警官問?!安灰欢ǎ^物業雖然很負責,從大門走進去的人都必須登記,但若是開車從地下室進去,只要那輛車子是有車位在物業登記過的,保安就不會檢查?!敝芡醪哒f?!叭绻沁@樣,即便兇手不是業主,也應該是業主認識的人。”只有跟業主認識,才會乘著業主的車進去?!俺藰I主和業主朋友,物業的工作人員和保安也有可能。”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著見解。因為有地下室的緣故,小區大門處的監控和11幢一樓大廳的監控的作用都不大,現在誰也不知道兇手是不是已經離開了小區。“還是可以查的,地下室出入口的閘門應該都有車牌記錄,讓物業查一查,11幢有沒有到現在一直沒有離開小區的業主?!蹦夏畹脑捵屒匕灿行┮苫?,但隨機就反應過來了。兇手如果一開始沒有打算噶死者,但又因為死者撞破了他的事噶了死者,那兇手恐怕被撞破的那件事也不簡單,極有可能也是一起兇案?!八腥耍⒖坛霭l去現場。”秦安下令。雖然現在是晚上,物業已經下班了,但是重案組要查案,物業負責人還是得立刻趕過來配合調查。
“警察同志,記錄都在這里了。”物業主管打印出車位登記表和車輛進出記錄表。秦安也不離開,就在物業辦公室里跟著手下一起仔細查看了起來。物業辦公室在1幢,距離11幢有些遠,見秦安跟幾個警官在對記錄,南念就想著再去11幢看看,但是想到之前自己屢次深夜去案發現場被父親教訓,南念就不敢自己一個人去了?!袄蠋?,我想再去案發現場看看?!薄靶校蠋煾阋黄鹑??!敝芡醪唿c點頭,確實案發現場值得多次重復勘察?!拔腋銈円黄鹑グ伞!鼻匕卜畔率掷锏募垼寖蓚€犯罪心理學專家深夜去案發現場他不放心,萬一碰到了兇手可就糟了。
三個人走到11幢前,南念止住了腳步,這里氣場不對。之前因為保安的shi體就在這里,所以南念自然而然的以為氣場不對是因為保安,但是現在保安的shi體已經在重案大樓的法醫實驗室了,這里氣場還是不對,這說明這里還有Shi體?!霸趺戳??”秦安疑惑地看著南念。“四樓往上的樓道,安排人去重新勘察了嗎?”“勘察過了,沒什么發現?!鼻匕矒u搖頭,這個兇手在這方面確實比較縝密,整個樓道什么都沒留下,但是噶保安這件事上又不太縝密?!白甙?。”周王策了解南念,知道南念的特殊能力,但是南念這個能力,不能讓秦安知道。秦安也沒多想,只以為南念是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所以問一下。南念知道老師明白了,跟在周王策身后走進了11幢的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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