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傅葉跟著老漢往村口走去,可是走到一半,便發現事情不對頭,他們只是在這里暫住,并沒有跟任何人透露他是大夫的情況。況且,這個村子是典型的同姓村落,并且不姓王。走在面前的人看起來也不像村民,看起來倒是特別矯健,應該是練過武功的人。料想他可能是太子派來的追兵,洛傅葉在后面偷偷的跟他拉遠了距離,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他拐進了拐角的巷子,要趕緊通知燕玖離開才行。可沒走多遠,便發覺地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定睛一看,才記起來這是大祭司的幻術陣所散發出來的光,他抬頭看,正好就看見了籬悠就站在他不遠處的地方將他的去路攔住了,并且悠然走了過來,邊走邊說:“原來就是你趁我打斗的時候,偷走了我的奴隸。我的東西你也敢碰,哼哼哼,準備好付出代價沒?”料想著這個人大概的身手,洛傅葉不能同他在這里過多糾纏,好在他有防身用的藥品,將小玉瓶拿出來,將味道散發出去,可讓人癱軟無力。卻見籬悠聞了一會兒之后,并沒見什么不適,反而笑得更加張狂,說:“一個怪物,會怕這種東西嗎?哈哈哈哈哈……”他瞬移至洛傅葉面前,想要將他掐住,卻見洛傅葉巧妙地躲開了,幾招下來,都擒不住他的人,見著他已經用輕功離開了他幻術陣的使用范圍,更加輕松地離開?;h悠卻更加不慌不忙,看著他去的那個方向,更加開心了,道:“你走錯方向了喲,到時候你死了,小奴隸便賴不到我頭上了!算了,先找你吧?!贝遄硬皇呛艽?,卻不知道她確切在什么地方,他換了一個幻術陣,微弱的光芒將整個村落都籠罩了,他從這所有尋覓的氣息之中找到一味他想要尋的,向著燕玖那邊尋去,卻看到她跪在地上撐著身子,在他的視線看來,她身后的翎童對她毛手毛腳的,惹得他有點生氣,幾步走過去便要開殺,被聞人瀲一支短笛擋了回去,內力身后,將他沖得退后了幾步?!案呤盅?,長得又好看,是要搶我的奴隸嗎?”他低頭看了一眼燕玖,笑道:“看來你很受歡迎啊,不過越是搶手我越是喜歡。好看的人,來相殺吧!”話語剛落,他揮舞著權杖,開出了第三個陣術,頓時烏云密布,天地掩埋,無邊無際的黑暗里,只有他和聞人瀲兩人?!拔乙_始進攻咯。”只聽到籬悠的聲音,聞人瀲便在黑暗中確定了他的方向,手上揮舞出一段白綾,將他的權杖纏住,等到他襲來的時候,他向后翻了個身,借助他的沖擊力將身子騰空,踩在權杖上,躲過了他的連環攻擊。但是在幻術陣內,籬悠能夠清楚地看到他所有的動作,聞人瀲卻跟眼盲了一樣,只能通過空氣的流動來判定他的位子和招數,可當他使用幻術攻擊的時候,他根本拿不準這種套路,被擊退了好幾尺,他又借助身后的大樹才將自己停了下來,幻術陣消失,眼前一片明亮,他的眼睛有些刺痛。翎童有些擔心,但是他摸不清楚這些套路,只得在一旁扶著燕玖看著。聞人瀲的身手,應該不用擔心,可那是打不死的大祭司啊。盡管如此,聞人瀲還是摸清了他的幻術陣的套路,雖然玄妙,但是是利用地勢來發動的,只要不站在他那塊地里面,即便他開了陣,還是影響不到他,可是人不能在空中作戰,于是他將白綾一甩,將那一頭緊緊纏在樹上,從上方直接跟他較量。幾招下來,籬悠果然處于劣勢,可這樣作戰是消耗體力的,聞人瀲額角已經冒汗,可籬悠像個沒事人一樣,果然是個怪物啊。翎童可不管這些,只曉得他的公子這么蕩來蕩去的,像一只仙鶴,美極了?;h悠說:“我還能堅持很久,你呢?”聞人瀲說:“我有車輪戰術,那看誰能堅持到最后?!彼淞说?,鞋子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籬悠回頭,看到他的身后,多了兩個人。一個文人騷客的裝束,也是素色白衣,連領子上的圖騰都跟聞人瀲領子上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沒有聞人瀲那么隨意,頭發束得一絲不茍,身上的腰封腰帶玉佩掛飾,也都在各自的位子,仍舊一絲不茍,連長相,也是一絲不茍。燕玖看著不遠處的一絲不茍,可以理解為,長得可真正經,眉毛鼻子嘴巴,都用那種一絲不茍的形式待在他們應該待的地方,雙眼皮的流水線走向都一絲不茍,當然她看不到這么細致的地方,但是這么多一絲不茍起來,她覺得這人真是一絲不茍地好看。還有另一個人,他一抹青衫,只一個側臉,便能讓人凍成一塊冰,一塊精雕細琢過的冰,好美的冰塊臉。翎童欣喜道:“太好了,是二莊主和三莊主!”原來這就是她那傳說中的兩位師伯,伊滄瀾和白聽舟。只見聞人瀲已經退后,接下來上前挑釁的是青衫的冰塊臉,想起聞人瀲的描述,他應該就是白聽舟。如今百聞不如一見,那身劍術,絲毫不差聞人瀲,對付籬悠未見下風。等到白聽舟不行了,伊滄瀾又接著上。這就是所謂的車輪戰術。若是在尋常對陣中也許管用,可他們遇上的是籬悠,這樣下去只會讓他更加煩躁,已經無心應戰,可是三人的身法十分靈巧,他無法傷他們分毫,不想再打了。聞人瀲很快捕捉到這種情緒,和其他兩人目光交流,三人一同進攻,只有一旁看著的燕玖才看出了端倪,這樣的身法,像極了天羅地網,聞人瀲曾經教過她的。果然,不久之后,籬悠被擒住,權杖也被奪走了。不過他卻不氣惱,帶著陰森笑意的話語中平靜而又帶著威脅,說:“你可要把我困住了,若是要我逃了出來,我可是會殺盡你門中人?!甭勅藶囌f:“那便多謝你的提醒了,我會的?!彼仡^,向身后的人拱手行禮:“多謝兩位師兄相助?!眱扇它c頭當是收下了這聲謝,白聽舟回頭看了燕玖一眼,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他們只聽說,聞人瀲收了個女徒弟,卻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竟然就是這樣的情景,都不好意思多說什么了?!叭蘸笤偻銈兗氄f?!甭勅藶囎叩窖嗑撩媲埃c開了她的穴,說:“算著時間差不多了,若你現在跑過去,還能見他最后一面。”聞人瀲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怨恨地瞪著他,冷漠得像看陌生人。她的體力被消耗得很厲害,還沒怎么恢復,便跌跌撞撞地往村的那頭跑去,翎童想扶她一把,被她推開,如她當日走的那樣決絕。從今以后,這個空隙怕是填不回來了,聞人瀲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只不過是進入下一個階段而已,他們的師徒情誼不會這么淺,他想。燕玖一邊恢復體力一路小跑,在茫然尋不到人之際,她聽到了刀兵凌亂之聲,便耐不住性子,用盡力氣飛上墻頭,終于在高處看見了他們,洛傅葉已經被團團圍住,身上多處受傷卻還堅持著與周圍涌上來的士兵廝殺。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洛傅葉,明明斯文又干凈,因為生命的凋落而難過很久,卻在這樣的掙扎里面毫不留情的用銳利的兵器刺向對方。可,還是太仁慈了。她忽然看見,站在遠處馬背上看著許久的禹王緩緩從隨從那里拿過一支箭,架在弓弦上,張弓待發,箭頭對著的,正是人群中的洛傅葉,他此時根本無法從里面抽身。“不行?。 彼龔膲ι巷w過去,奈何人快不過箭,箭比她快一步,只不過因為她那一聲,禹王角度偏離,并沒有射中洛傅葉。眾人目光落在燕玖身上,她憑空而來,落地很穩,剛好落在了洛傅葉面前,將他擋住。周圍士兵看著禹王的手勢,不再進攻,反而空出一個圈來,洛傅葉在燕玖的保護下得以喘口氣,他從巷子跑出來,沒想到禹王的人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時,二話不說便動手,他已經沒有什么力氣了。燕玖看著他滿身的傷痕,心痛不已,眼淚在眼角打轉,道:“對不起,我來晚了?!甭甯等~更是心痛,抬起手想要幫她擦眼淚,奈何自己的手都是血,他怕把她弄臟了,便又放了回去,說:“你不該來的……燕玖,我掩護你出去……”“要是你不在,這次私奔毫無意義,你又要我去哪里呢?我要你的愛情,也要跟你一起自由,我們一起殺出去?!笨墒?,她根本扶不起他了,心里又著急又害怕,死抓著洛傅葉的袖子不放手,若是她放手了,洛傅葉就沒了?!鞍ァK究是我誤了你?!彼麌@了口氣,目光溫柔看著燕玖,今天怕是逃不出去了,可是他不能耽誤燕玖,必要的時候,他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抬頭看了禹王一眼,此時此刻,他看著在包圍圈里相擁相扶持的兩人,心中有一股妒火在熊熊燃燒,無法控制,他想燒死,把一切都燒掉。燕玖亦回頭,仍舊將洛傅葉護在身后,生怕他對他做什么,他覺得有點好笑,說:“本王奉命將劫持太子妃的叛徒抓獲,圣上有令,就地正法?!边@么冠冕堂皇的言辭,燕玖怒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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