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點了點頭,似乎是覺得不好意思,他撒嬌似的往棠哥兒懷里鉆。棠哥兒輕聲安撫他,不知過了多久,小竹子睡了,他將小竹子放在床上,喚來土,問清楚當時的情況。土說:“尾夫子待小主子與旁人不同?!边@種不同不能說不好,只能說太好。小孩子敏感卻大多沒有判別是非的能力,他們認為小竹子和他們不一樣,又因尾昧對小竹子異樣的‘好’對小竹子產生嫉妒心。小孩子都想要被認可,他們嫉妒小竹子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得到尾昧的夸贊,便會開始討厭小竹子?!坝写危≈髯油泿P,尾昧便拿了小胖的毛筆給小竹子,小主子不知道小胖也只有一根毛筆,等他要還回去的時候,發現小胖在哭,他正要跟小胖道歉,饕餮叼著毛筆來了,小主子正好站在小胖面前,饕餮放下的筆正好摔在小胖桌上,小胖被饕餮嚇到,哭的更大聲,小主子正要道歉的時候,尾昧出現將筆還給小胖,又讓小主子回去坐著。”土臉色并不好看,“隔天書院便開始傳小主子橫行霸道、仗勢欺人?!碧母鐑耗樕诔?。尾昧既沒有替小竹子解釋,也沒有斥責小竹子。尾昧只是輕飄飄的把事情揭過,卻讓小竹子永遠被誤解。明面上看,受欺負的人是小胖,被尾昧偏袒的是小竹子??伤睦飬s很不舒服。他道,“你先下去吧?!蓖翍曄г谠?。承雋尹回來時見棠哥兒愁眉苦臉,忙問:“怎么了?”棠哥兒將小竹子近日在書院發生的事告訴他,他眸色一沉,“我告訴過尾昧將小竹子當尋常人對待的?!碧母鐑好虼剑胺蚓?,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但是……”從明面上看,尾昧處處偏袒小竹子,這看上去是對他們的討好,但是往深處想,卻讓他不寒而栗。小竹子還那么小,太容易被旁人誤導了。承雋尹輕拍他的后背,“無事,明日你同我一起送小竹子去書院?!碧母鐑侯h首,輕輕靠在承雋尹懷里,眉眼間是解不開的愁緒。尾昧的次次偏袒,到底是特意討好,還是別有心思?他希望是前者。否則尾昧這個人,心思也太深了。隔天一早,承雋尹便喚醒了棠哥兒。棠哥兒迷迷糊糊的起身,任由承雋尹給他擦臉擦手,穿上衣裳。棠哥兒感覺衣裳的觸覺不對,低頭一看,是一件淺藍色的長裳,他并沒有這件衣裳,這件衣裳的布料也是他以前從未接觸過的。他疑惑的看向承雋尹,承雋尹道,“你不是一直嫌衣裳悶嗎?我托衣坊的老板做了幾件清涼的衣裳,昨兒散值后,我便去拿了?!彼麧M意的看著棠哥兒,只覺得他的夫郎怎么看怎么美,“正好合適。” 棠哥兒心口一暖,“所以夫君才回來晚了?!背须h尹攬住他的腰往外走,“小竹子得知今天我們要一起送他去書院,開心的一大早就在外頭候著,生怕咱倆丟下他跑了?!碧母鐑簡枺骸胺蚓捎薪o自己買幾件合適的?”“我穿官服就好了。”承雋尹推著他往外走,“快點,別讓那小子等急了?!毕s鐵縣這窮縣僻壤的地,短時間也就能找出那么一點清涼布料,全讓他做成棠哥兒的衣裳了,又哪里有多余的衣裳留給自己。棠哥兒嗔了他一眼。小竹子瞧見棠哥兒穿新衣裳,夸道,“姆父今日好好看?!碧母鐑何⒓t了臉,承雋尹捏住小竹子的臉笑罵,“油嘴滑舌?!毙≈褡硬唤猓坝妥旎嗍鞘裁匆馑??”“你剛才那樣就是油嘴滑舌?!薄拔叶??!毙≈褡右槐菊浀恼f:“那你天天對姆父油嘴滑舌?!背须h尹:“……”棠哥兒噗嗤一聲,笑了。書院門口,尾昧遠遠看到熟悉的馬車駛來,神色微斂,主動迎上去,溫聲說:“小竹子,下來了?!毙≈褡诱缤D前闾埋R車,還沒開始爬便被承雋尹一把薅起來穩穩當當的放在地上。小竹子疑惑的看向承雋尹,“爹爹,你今日怎么抱我下來呀?”承雋尹脊背一涼,“怕你摔?!毙≈褡优读艘宦?,“我不會摔的,不信你問姆父,姆父昨日就瞧見了?!背须h尹渾身一僵,回頭正好對上棠哥兒慍怒的眼。因著尾昧的事,棠哥兒差點將下馬車這事給忘了。他鉆出馬車,正要跳下去,承雋尹卻下意識的將他抱住?!斑@么高的馬車你說跳就跳,你也不怕摔了?”棠哥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夫君說的是。”承雋尹默默把皮繃緊了。尾昧見他們一起來,垂眸道,“我帶小竹子進去了。”“慢著?!背须h尹喊住尾昧,“尾夫子可還記得我將小竹子送來第一天時說的話?!蔽裁零等黄瘫惴磻^來,他有些難堪,“大人您誤會了,我跟蕁蕓交好,蕁蕓總是讓我多關照小竹子,我也總忍不住將小竹子當自家小輩看待……”他一頓,道,“是我高攀了,我一介貧民。”棠哥兒心口悶的慌。尾昧的解釋合乎情理,但他卻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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