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初晴也是瞳孔地震!她大哥……一個身高一九零、虎背熊腰、棱角剛強的鐵血硬漢,他竟然把紅綢帶揮舞得這般靈巧!真的。怎么形容呢?藝術體操的彩帶,很多人都知道吧?喻昔詞這根赤練,興許有七八米長、巴掌寬,在他手里卻好像活的,他單手舞動,竟能作為武器!大哥,這是綢帶,不是鞭子啊喂!他能讓柔軟如斯的綢帶攻擊桑懷民就算了,還能單手控制綢帶把人捆住。那是多么強大內力、以及爐火純青的掌控力?好一個硬漢舞紅綢!跟她二哥美人掄大錘,是異曲同工的極致反差!而硬漢本人,卻是一臉淡然,轉頭看向喻初晴,道:“晴晴,已經拿住了。你打算怎么做?”語畢,他手腕輕輕一抖。隨著紅綢飛舞,被捆得像粽子一樣的桑懷民撲通一下,落到了他們身前。喻初晴好不容易才把掉在地上的眼珠子撿起來,說出一句:“帶上,去官媒,讓他跟連玉把和離書給簽了!”必須要走官媒,相當于現代的法律公證。經過這一遭,以后倘使桑懷民再做任何糾纏,都可以直接對簿公堂維護自己的權益!古代也有律法保護合法婚姻,只不過民俗等原因造成,律法保護只是理論上的,很難實踐??墒?!現在有她喻初晴在,就一定能實踐!桑懷民氣極了,還在地上掙扎:“和離是要自愿的,你這是強迫!”“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喻初晴冷冰冰地丟下這一句,抬頭看向貓瞪狗呆的連家一群人,道:“諸位,都一起去?”連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語言組織:“自然?!鄙衙襁€想破口大罵,喻昔詞眼疾手快地將一枚大核桃塞進他的嘴里。最后只能用眼神怒罵。但,不管是誰都不痛不癢,無能狂怒、“罵”了個寂寞!喻初晴率先走出連家的廳門,看到桑懷民的兩名長隨在外面,她挑眉問:“你們倆,也想先打一架,再被動屈服?”兩人看了一眼“屈服”的桑懷民,深切明白什么叫做:主動屈服、和被動屈服!兩人讓開了路,沒有拿雞蛋碰石頭的打算。跟永安縣主的那兩個武婢對打,還可能有點勝算,可這位……舞紅綢的硬漢,著實是打不了一點!官媒。連家已經準備好了和離書,連玉已經簽好名字了,只要桑懷民簽上大名,經過官媒的蓋章,就能脫離律法上的婚姻關系。“等等!”他們正要讓桑懷民簽字,喻初晴卻一把將和離書拿過來,道:“改一改。”她指著上面不合理的地方:“第一,連氏離開桑家,必須帶走所有嫁妝;第二,連家不要桑懷民補償,為此必須把兒子桑光恩交給女方撫養,從此后改姓連,不要桑家任何撫養費、但也跟桑家沒有任何關系。第三……”最后,才是重點:“和離后,若桑懷民對連玉、桑光恩以及連家有任何為難、糾纏、騷擾、傷害,容許連家包括、但不限于打斷他的腿!”男人制定的律法,當然是保護男人的利益為主的。那她就增加條款!連滸是將軍、連升也是,并且都是很爭氣的那種。一旦拋開臉面跟桑家抗衡,有律法加持,就能保住連玉母子。所有人——包括掌管官媒的官員,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喻初晴。甚至,連喻昔詞都十分震驚?!翱词裁??”喻初晴一臉坦然,指著桑懷民道:“你們看看他這德行,難道不應該未雨綢繆嗎?將一切罪惡的可能,扼殺在搖籃里,很有必要!否則,不需要付出代價的話,桑懷民指不定以后跟連家不死不休,連家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連滸感激地道:“還是縣主想得周到!”喻初晴一點兒都不得意,看向那辦差的官員,問:“可以么?”“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官員不是很想答應。但,對上她漠然的雙眸,宛如被刀鋒擦過頭皮似的,他不敢拿腔調,立即改口:“縣主的憂慮的確有道理,這的確是女方應得的權益,便加上吧!”南陽侯很清楚的“官官相護”,在這時候體會得淋漓盡致!誰得勢,誰就上青天,是自古以來的道理。過去南陽侯有點勢力,自然人人都會給他們面子;可如今南陽侯都混到只剩下個光頭爵位了,在他與炙手可熱的太子救命恩人——永安縣主面前,那點空殼子哪里夠看?桑家不是想官官相護嗎?她就給他們表演一個!很快,官媒落下了印章,一份全面的和離書新鮮出爐!連玉捧著那和離書,又哭又笑的。她提起裙擺,又打算朝喻初晴跪拜,卻被喻初晴一把扶住?!澳惴讲乓呀浌蜻^我了,一謝不行二禮?!庇鞒跚缯f著,從袖袋中取出一塊玉佩,塞進連玉的手里。她大聲說道:“這塊朱雀祥云玉佩,是皇上的賞賜。今日我把玉佩借給你,他日,但凡桑懷民或者桑家任何人對你進行騷擾,你就把玉佩摔在地上,務必摔碎!”說著,她眸光凜然地對上桑懷民猩紅含恨的雙眼,道:“將圣上御賜之物摔碎,該犯什么刑罰,桑大公子應該是知曉的,哦?”眾人:“……”好高明的手段!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即便是永安縣主,也沒有辦法一直守在連玉身邊保護她。但,這枚御賜玉佩可以成為她的護身符!桑懷民除非自己的命不要了,否則就不敢對連玉做什么!他氣極,卻又拿喻初晴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怒氣洶洶地走了。喻初晴轉頭,對連玉道:“我能幫你的,也就到這里了。倘使他想跟你同歸于盡……這一點,只能你們自己想辦法預防?!薄昂谩!边B玉頷首:“我以后盡量少在外面走動,能避開他就避開他?!币粋€失婚的女人,她以后只想專心養孩子,誰家的宴席都不可能參加了。連升滿臉的怒火:“他如果真敢,我一定宰了他!”喻初晴搖頭:“桑家如今是喪家之犬,桑懷民爛命一條不值錢,連家大哥何必拿自己的命跟他玩?”她仰頭看了一眼天際,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再兇猛的野獸,若失去了爪牙,也就沒有了戰斗力。”連家眾人疑惑不解地看著她。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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