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長城斷裂處滲出的青銅汁液凝成三千道苔痕,每片苔衣都嵌著戍卒擂鼓的拓印。裴錢靴底碾碎最后一粒嵌著"薪"字筆鋒的星砂,刀尖挑起的火光里映出城墻裂隙——七百二十枚青銅錢正沿著《樂經》殘篇紋路游走,錢孔垂落的黑蛟血絲纏著丹月本命飛劍"桃夭"的殘影。
"袁老狗倒是把城墻當腌菜缸!"裴錢旋身劈碎三枚青銅錢,迸濺的碎屑里浮出陳平安當年在驪珠洞天刻陣的場景。丹月劍穗銅錢突然繃直如滿月弓弦,劍氣掃過苔痕時,整段殘垣響起清慧木誦讀《山河譜》的殘響。
陳桃生懷中龜甲嵌入墻磚裂隙,裂紋滲出的金液在"火"字筆鋒凝成卦象:"每道苔痕都勾著梅蘭國三十六郡的泣血碑文,他們在用戰魂溫養..."少年話音未落,十二盞青銅宮燈自墻根裂隙升起,虹葉虛影踩著燈芯青焰踏苔而來,足下量天尺垂落的星屑竟與青銅錢紋共鳴。
"師父當年在驪珠洞天埋劍時說過,劍氣苔是活著的《偽道考》。"虹葉指尖撫過墻縫缺失的"傳"字鉤畫,苔衣突然滲出東臨玄同封存的劍氣,"裴姑娘可要聽聽苔衣里的邊關羌笛?"
"吹你墳頭調!"裴錢刀背拍碎五盞宮燈,迸濺的燈油里浮出陳平安在倒懸山修補戒律碑的畫面。青衫殘影的木刀點在某處裂隙,激起的星火竟與苔痕同頻震顫,"酸秀才的破笛也配當安魂曲!"
丹月突然御劍刺向沸騰的墻頭,照影劍氣點燃的霧靄里浮現袁祿焚燒《邊軍糧冊》的場景。少年劍修瞳孔映出灰燼里游走的青銅錢紋:"他在用《樂經》殘篇嫁接因果,每道苔痕都需要..."
"嫁你祖宗牌位!"裴錢拽過少年手腕,刀尖蘸著他掌心金液在墻磚刻出"誠"字火網。燃燒的筆觸點燃苔衣時,城墻深處九道蟄伏的龍脈突然昂首,銜著的青銅殘片顯化出"信"字古篆。
墻根突然裂開十二道地縫,三百六十面刻著戍卒生辰的玄龍旗破土而出。虹葉虛影踩著旗面裂紋走來,量天尺垂落的星屑凝成《山河譜》缺失的"黃"字篇:"梅蘭國運化蛟已逾甲子,每道苔痕裂..."
"裂你功德碑!"裴錢旋身劈出七百二十刀,刀氣裹挾的星砂凝成幼年偷刻陣紋的虛影。燃燒的刀痕滲入玄龍旗陣時,整段殘垣浮現陳平安埋酒葫蘆的畫面——青衫劍客的劍氣滲入葫蘆,激起的星火竟與苔痕共鳴。
陳桃生突然將龜甲按在沸騰的墻縫,裂紋金液凝成卦象:"苔衣在倒映桃花福地殘陣!袁祿用尸鬼腐氣篡改..."少年話音戛然而止,九枚沾著文廟香灰的青銅箭矢破開墻磚襲來。
"改你生死簿!"裴錢刀背拍碎箭矢,迸濺的碎屑里浮出她劈碎妖族祭壇的場景。甩出的酒葫蘆碎片凝成火鳳,將玄龍旗陣燒成琉璃殘渣,"酸秀才的香灰也敢拿來糊墻!"
城墻深處傳來三十六聲悶雷,十二尊刻著云河門符箓的青銅碑自星砂間升起。虹葉虛影踏著碑文裂紋走來,量天尺星屑突然繃直:"每尊碑都嵌著'規矩'殘篇,裴姑娘可要..."
"嵌你命盤!"裴錢刀氣劈碎七尊青銅碑,迸濺的碎屑里浮現幼年偷喝燒刀子的畫面。燃燒的星砂凝成老秀才批注的《偽道考》,書頁翻動間響起陸臺嘆息:"以戰魂飼苔者,必遭天噬。"
丹月御劍刺穿最后那尊青銅碑,照影劍氣點燃的霧靄里浮現袁祿篡改《邊軍名冊》的場景。少年劍修腕間銅錢串突然繃直:"碑文嵌著劍氣長城殘陣陣眼圖!他們在用苔衣..."
"衣你裹尸布!"裴錢突然躍至城墻穹頂,刀尖挑起沸騰的星砂。甩出的銅錢陣倒映出陳平安刻在驪珠洞天的沙地陣圖,燃燒的錢紋滲入墻磚時,九道龍脈突然銜住青銅碑殘片,碑文缺失處顯化"誠"字古篆。
苔衣金絲盡數崩裂的剎那,虹葉虛影在星火中淡去,量天尺真形垂落的星屑凝成四字讖言。陳桃生龜甲突然龍吟:"是陳先生留在倒懸山..."
"留你功德林!"裴錢刀背拍散讖言,拽著丹月沖出殘垣。躍出裂谷的剎那,沸騰的星砂凝成三百六十面水鏡,鏡中梅蘭國騰蛇紋馬車碾過鋪滿《偽道考》的御道直奔歸墟海眼。
鏡面迸裂時,裴錢靴底踏碎的琉璃里浮出半卷《樂經》。丹月劍歸鞘的錚鳴聲中,城墻深處傳來龍脈長吟——九道地脈突然游走如活物,龍首銜著的青銅殘片顯化整部《山河譜》"天地玄黃"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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