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澹澹坐著廠內觀光車，匆匆來到生產線控制機房前面。

    但見現場鬧鬧哄哄的，有人要開機器，還有人在阻攔當中。

    “刁德民，你果真要一條道兒跑到黑，帶頭擾亂車間正常的公共生產秩序嗎？”

    姚天順大聲呵斥道。

    他個子不高，五短身材，挺著一個大肚子。

    大約四十多歲，兩鬢的頭發有些許的白霜，這是用腦過度導致的早生華發吧。

    就這一聲，中氣十足，讓靠近的洛澹澹兩個耳朵嗡嗡轟鳴，而且感覺地面都被震動到了。

    真是應了那句俗話了：挫人高聲。

    “哎吆吆，簡直嚇死個人，人家好怕怕呀，但是，我在這里鄭重聲明，咱們這可不是擾亂什么狗屁的公共秩序，而是在維護廣大工人兄弟的正當權益！”

    站在姚廠長對面的，是一個典型的瘦子，而且又高又瘦，像是一個搖搖晃晃的麻秸稈兒，瘦骨伶仃的兩條腿兒向外拐著，讓人莫名地想起魯迅先生筆下描寫人的“圓規”造型。

    他的聲音與姚天順正好相反，是又細又尖的“夾子音”。

    也許是為了壯大氣勢吧，又或者是用力過猛，其中還夾雜著破鑼般的噪音，特別難聽。

    看來這個人就是帶頭罷工的刁德民了吧。

    “刁主任說得對，我們是正當防衛……”

    “就是就是，正當防衛！”

    ……

    幾位捧臭腳的，緊跟著在他身后隨聲附和著。

    “咳咳咳，你們瞎胡起哄啥呢，這叫什么正當防衛啊，這就是侵犯工人的正當權益！一個個的豬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