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起床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武樓和福林候在門外,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面面相覷,一時都沒了主意,不知道該不該叫兩位主子起床。這大清早的,里頭悄無聲息,也不知醒了沒醒,貿貿然驚擾了怕是不妥。不過到底還是福林在王府里摸爬滾打多年,更有經驗些。他全然不顧平日里那副規規矩矩的形象,貓著腰,躡手躡腳地趴到門邊,側耳傾聽。起初,屋內靜謐得仿若無人,唯有偶爾傳來的極輕微的布料摩擦聲。他耐著性子,屏氣斂息,過了許久,似乎捕捉到一兩聲若有若無、難以名狀的奇怪聲響,那聲音細微卻又透著別樣的親昵,讓福林瞬間紅了臉,忙不迭地直起身來。于是他強裝鎮定,面色如常地對武樓說道:“跟浴房那邊知會一聲,提前備上水,主子們起來后恐怕要用?!蹦钦Z氣,努力維持著平穩,可微微發紅的耳根還是泄露了他的不自在。武樓本就是個伶俐人兒,一聽這話,哪能不明白其中深意,不由得臉上一熱,泛起紅暈。但轉瞬間,心底又涌起絲絲歡喜,到底是為自家兩位主子如今這和美的模樣高興?!耙矞蕚湫匮a的吃食,兩位主子醒來恐怕會餓?!备A帜X筋轉得快,略一思索,又補充道。雖說此刻福林面上一片平靜,波瀾不驚,可心里早就如同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不淡定了。他暗自咂舌,沒想到如今沈姨娘都有了身孕,王爺還能這般柔情蜜意,做出這等親昵之事,當真是與往昔大不相同。以前福林偶爾聽墻角,聽到王爺對沈姨娘說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情話時,就覺得夠難為情的了,哪曾想今日這情形,更是讓他這個過來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不多時,屋內傳來輕微的響動,霍謹祁低沉而帶著晨起慵懶的聲音隱約傳來:“煙煙,醒了便起吧,莫要餓著肚子。”緊接著,是沈煙輕柔的回應,帶著幾分嗔怪與羞澀。待房門打開,霍謹祁率先走了出來,一襲家常的錦袍,隨意束著發,卻難掩那通身的矜貴之氣,嘴角噙著一抹未散盡的笑意,顯然心情極佳。他轉頭看向屋內,柔聲道:“煙煙,慢些。”沈煙這才款步走出,臉頰緋紅,仿若春日枝頭最嬌艷的桃花,眼神卻透著幾分甜蜜與滿足。她微微垂首,避開眾人探尋的目光?;糁斊钜姞?,輕輕牽起她的手,柔聲道:“走,先去浴房,我幫你?!鄙驘熉勓?,瞪大了眼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王爺,這成何體統,還有旁人在呢?!甭曇綦m嬌嗔,卻并無多少抗拒之意?;糁斊顓s仿若未聞,拉著她徑直往浴房走去,路過福林和武樓時,還不忘吩咐:“讓人去準備吃食,等我和煙煙洗漱完用餐。”福林和武樓忙低頭應是,待兩人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敢悄悄抬眼,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與驚訝。浴房內,熱氣氤氳,霍謹祁輕柔地幫沈煙褪去外裳,扶著她踏入浴桶,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他拿起浸濕的帕子,細細地為她擦拭著身子,眼神專注而深情,仿若世間再無其他要緊事?!盁煙煟蛇€舒服?”霍謹祁低聲問道,聲音在水汽彌漫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溫柔。沈煙看著霍謹祁性感的薄唇,不知道想到什么,臉頰滾燙,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滿心沉浸在這溫情脈脈的氛圍之中。待洗漱完畢,兩人來到桌前,桌上早已擺滿了精致的吃食,皆是適合孕婦食用的溫補菜肴。霍謹祁拉著沈煙坐下,親自拿起碗筷,夾了一塊鮮嫩的魚肉,細心地挑去魚刺,遞到沈煙嘴邊:“嘗嘗這個,合不合口味?!彪m然霍謹祁之前對沈煙也很寵溺,但是經過這次的事情,霍謹祁對沈煙的寵溺少了些對妾室的逗弄和隨意,多了許多的真心和愛護。就像沈煙說的,一個人對旁人的愛,總是始于自己的,因為自己的不斷付出,這份愛才會更加深刻和難以舍棄。如今霍謹祁對沈煙便是如此,原本因為相處自在的喜歡,如今已經變成了濃烈的愛意。也因此,才會做出許多從來不會做的事情,才會對沈煙有諸多的例外。==================================================================王妃柳如儀在自己的正院之中,聽聞下人來報霍謹祁昨日宿在沈煙處,心中那妒火“噌”地一下就熊熊燃起,妒忌之心在心底翻騰,肆意啃噬著她的理智。她雙手緊緊握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銀牙咬得咯咯作響,猛地站起身來,蓮步急移,喚來貼身丫鬟,聲音因盛怒而微微顫抖,卻又強裝鎮定:“去,把王爺給我叫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務必讓他即刻過來!”那丫鬟見自家主子這般模樣,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多言,匆匆應下便疾步跑了出去?;糁斊钸@邊剛陪著沈煙用過膳,他正滿心歡喜地打算扶著沈煙在這如畫的庭院中悠然漫步,享受這難得的靜謐時光。福林匆匆走來,行禮后稟報道:“王爺,王妃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急事?!被糁斊钗⑽櫭?,心中涌起一絲不悅,但是福林跟著自己多年,若不是真有急事恐怕也不會在這時候打擾自己。于是他轉頭看向沈煙,眼神瞬間柔和下來,柔聲道:“煙煙,你先回屋歇著,我去去就回?!鄙驘燑c了點頭,表情淡淡的,沒有多說什么?;糁斊罡芗襾淼酵蹂铀?,剛踏入房門,還未及開口,柳如儀便眼眶泛紅,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仿若隨時都會決堤,她極力壓抑著滿心的憤怒與委屈,帶著哭腔質問道:“王爺,你之前不是說不再去沈煙那里了,如今為何不遵守承諾?”霍謹祁心頭火起,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他如今好不容易將沈煙哄好,柳如儀卻又跳出來無理取鬧,讓他十分惱火。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怒火,可聲音依舊帶著幾分慍怒:“王妃,你莫要胡攪蠻纏,煙煙懷著本王的孩子,她前些日子受了諸多委屈,本王不過是想多陪陪她,讓她安心養胎?!绷鐑x一聽,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仿若秋風中的殘葉,搖搖欲墜。她胸脯劇烈起伏,伸手指著霍謹祁的手都在不停顫抖,情緒已然失控:“王爺,那我呢?我的孩子可是沈煙害的呀!王爺,我才是您明媒正娶的正妃!你怎么能如此對我???”霍謹祁聽柳如儀說沈煙害人,頓時怒火中燒,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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