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玢緩緩把刀從沈墨九的頸間移開,卻并未松開握著刀柄的手。他臉色有些發白,輕扯了下嘴角,戲謔道:“沈將軍好興致,不在容安司中好好當差,竟跑到這兒來做起了船夫?!?br/>
因沈清河經常出入宮中,鄭玢與他也打過不少交道,故而一下便認出了他的聲音。
白妙卿還陷在沈墨九那一聲哥哥帶來的震驚之中,聽了這話,身子更是一顫,連忙伸手扶住一旁案幾。
若她沒聽錯,方才鄭玢喚的是……沈將軍?
她眸中驚詫之色難掩,怔怔地看著手持短匕立于鄭玢身后的沈清河,又神色復雜地望了一眼正彎腰拾劍的沈墨九。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清河的目光落在鄭玢手中的金紋刀上,冷聲重復了一遍方才的話:“鄭大人聽不懂么?我說,把刀放下。”
“沈將軍是在威脅我嗎?”鄭玢輕輕笑了笑,仍是攥著刀不肯撒手,“我勸沈將軍,還是對我放尊重些為好。我再怎么說也是陛下親封的御前金刀侍衛,沈將軍縱然再得圣眷,今日若是傷了我,怕是對陛下也不好交代吧。”
沈清河眸中泛起了淡淡嘲諷。
“那陛下若是知道,鄭大人三年前曾用那把御賜的金紋刀,殺害了沅陵鎮一對無辜夫妻,又該作何處置?”
白妙卿驀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清河。她努力抑制著聲音的顫抖,不顧念畫的阻攔緩緩走上前去,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似泛著淡淡水光。
“果真是你做的?”她盯著鄭玢問。
鄭玢卻是冷笑一聲,“沈將軍說的話,我聽不懂。”
“我前兩日剛去了沅陵鎮?!鄙蚯搴游罩特暗氖滞鳖i處靠去,慢慢地劃出一道極淺的傷口,鮮紅的血珠一點點滲了出來。鄭玢輕嘶一聲縮了縮脖子,這才松了手,手里的金紋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見他老實了些,沈清河才繼續道:“當時大理寺的人來查時,將此案定為鄰人盜竊,故而傳鄰人問話時,有一多半的人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都未敢對大理寺說實話。我此番前去,倒是問出了不少真話來?!?br/>
他輕笑著勾了勾唇,壓低了聲音道:“鄭大人是自己承認呢,還是等我將那些證詞全都呈交給大理寺?”
“就算你有了證詞,陛下也不會信的?!编嶇愕故遣换挪幻Γ斡伤呢叭泄尾渲鳖i,似乎覺不出痛來,“此案已過了三年,許多事早已無從查起,誰知道你那證詞是哪兒來的?陛下不會信的?!?br/>
“陛下不信,我信?!卑酌钋浜鋈婚_口,一雙清冷的眸子泛著陣陣寒意,緊緊地盯著鄭玢,似要將他的眼睛剜了去。她轉頭看向沈清河,問道:“沈大哥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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