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張二人走后不久,就有個小太監抱著一套新的被褥送了過來,說是有個王公公托他來送給六殿下的。岑嬤嬤拿來一摸,倒也是尋常貨色,但仍有些不忿,酸溜溜地說:“那王太監莫非看上殿下你了?殿下絕色容資,是該有福氣的?!睉械煤退嬢^,離殤就沒有吭聲。只是后面那王太監又陸續著人來送過東西,岑嬤嬤的心里不免就有些當真,時不時就來離殤處說一些子怪話。
為了能快速打發掉岑嬤嬤,離殤根據以前扮龍傲天時的經驗,總結出了一套“先是強裝鎮定,隨后不堪受辱”的絲滑小連招,保證在30秒之內就讓岑嬤嬤得償所愿,高高興興的走了。只是“這山”才剛剛放過,“那山”又攔了過來。宋太監這半路出家的龜公做得很一般,之后的一段時間便都沒有什么客人。但他又不情愿看離殤就這么空著,所以總隔三差五的通著來弄他兩回。這事兒剛開始時離殤也愿意配合,可是時間久了,也就厭倦他了。
離殤心里其實也想過要離開冷宮,但離開之后要打算卻還很不明朗。為了能認清內心,少走一些彎路,離殤遂從系統商城里兌換了一些經典的、漫畫以及真人影片,用來開拓眼界。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些東西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遠超他的認知,導致他過度沉迷,把逃跑的事情給忘了。
于是這一日,王太監忽然又上門,拿出三倍的高價要連包離殤一旬,只是他有要求:在他來的時候這屋里不能有別人,也不要額外布置。
對王太監這人離殤倒是沒有什么好感,反而是因為這之前的一些接觸,覺得他性子有些陰沉,心眼多屁事也多,不是很想應付。但左右無非是寫躺下來干的活兒,會一會倒是也無妨。就這樣,離殤給自己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打算和王太監來個一對一正面交鋒。卻不想頭一日那王太監便放他鴿子。他自己沒有過來,卻另遣了幾個太監送來了許多家具。
空蕩蕩的房間也由此煥然一新,連離殤睡的那張床都給換了張黃花梨的,床上雕龍畫鳳,鏤了不知幾層。睡在這樣的床上,離殤覺得自己這下才是終于享受了皇子的待遇,但他也覺得奇怪,這樣大的手筆,絕不是那王太監的身份所能夠辦得到的。可若要說背后之人是誰,他卻也沒有頭緒。
第二日時送來的是花瓶、香爐等陳設,舊年糊的窗紙也給揭下來,換了顏色鮮亮的窗紗。而待到第三日,則是十好幾口嶄新的黑漆木箱,給油光锃亮的黃銅鎖鎖著,流水般抬了進來,堆了滿滿一屋。如此大的手筆,就連離殤也忍不住要感慨,這個幕后之人還真有些心機和手段,擺這樣大一處戲來吊足了他的胃口。慢說他如今是還沒法兒離了這冷宮,便是真有辦法,也得要見了他一面再走。只不過一味的裝腔作勢反倒會惹人生厭,想來最快明日,最遲后日,那人就要現身來與他一見。
果不其然,到了第四日下午,就有個穿著石青錦袍,瘦猴一般的太監自門外走了進來。甫一打上照面,瘦猴就主動開口向離殤自我介紹。說他叫許義山,是慎刑司里的掌事。
許義山對離殤說:“常言道,‘聞名不如見面’,今日我見殿下,果真是龍姿鳳章,與尋常人大不相同!只是我如今這副模樣,想來只怕和殿下心中想得很不一樣?!?br/>
許義山自進門開始,視線就沒離開過離殤。且他看得越久,心里就越是滿意。王太監原本只是他的一個不怎么寵愛的干兒子,可這次他舉薦了離殤倒算得上有功。這六殿下的確是如他所說的那樣,雖然生長都在冷宮,卻生得十分俊秀,是個“上上等的品貌”。許義山本來就愛這些美貌少年,若要還出身高貴,那便更多愛上三分;若還兼著性子冷淡,高傲梳理,那他可就是要愛到心坎里了!不過他表達“愛”的方式卻與尋常人大不相同,他若是看上誰了,便想要調教凌虐,且很擅調養“犬奴”。舊時京中曾有一位官員,他家里的幼子生得是玉雪可愛,且十分聰明伶俐。后來那官員犯事,家眷俱成了奴隸。許義山幾經輾轉,才得了那公子過來。把他打破人格,調教成一頭“媚犬”。據說那“媚犬”公子此后無論行動坐臥,都是四肢著地,舉止習慣也變得與真狗如出一轍,且很會獻媚邀寵。許義山玩膩之后,又將他轉手送給了來京辦事的外地游商。此事后來傳出,許義山“聲名大振”,并還為此得了慎刑司掌事的青眼,把衣缽傳給了他。
王太監同許義山說的是:“那六殿下如今是讓人拿住了痛處,在冷宮里做起了暗娼,真的好可憐!唉,只可惜他不若兒子我這般好命,能得了義父青眼,在宮中有個庇護。”許義山不以為然:“他若是真的好看,我疼疼他也無妨”。然后就尋了另外的幾個小太監,分頭去看過幾次。去的人回來以后都說那六皇子確實絕色,許義山這才上心,轉頭砸下去一大波銀子來辦的這許多行頭??梢哉f對于馴服離殤,許義山勢在必得。
“殿下如今的苦楚鄙人全都知曉,此番與殿下相會,也只是想略盡綿力,救殿下于水火。若殿下覺得我許某人還算看得過眼,不妨便跟了我去?!?br/>
要說這看得過眼那肯定是不能夠的。許義山露面那會,離殤只細看一眼,就知道這許義山絕不是良善之輩。之后又聽他說自己是在慎刑司里當差,就猜他可能是嗜虐。但想到前些日子他才剛看過的那些刑虐題材的“作品”,又不禁有些眼熱,覺得若他也能這么玩玩,想來倒十分不錯。
看那許義山又一直牢牢地盯著自己,離殤略一思忖,便沉了臉色怒道:“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想要辱我只管若萊,又何必說這些哄人玩的花言巧語?”
許義山聽他這話,自覺這是有戲。于是便賠笑說道:“殿下何必如此?也罷,既然殿下不信,那鄙人也只能先拿出一點誠意。殿下有所不知,這屋里送來的箱子,原是我給殿下準備的一點‘敬意’。但現如今除了這些,我還再給殿下多添上一點兒彩頭。這里的所有箱子,殿下能隨意打開,且您每開一個箱子,就能夠向鄙人提出一個要求。若鄙人能夠完成,殿下就得收下這箱子里的禮物。不知殿下覺得這樣的誠意如何?”
許義山的這一番話聽得離殤是目瞪口呆,知道這太監會玩,可這也太會玩了?道具py就道具py唄怎么還整出個開盲盒了?可若是要他別去玩,那也太虧行了!離殤忍都不忍,直接開口問他:“那我是先開箱子還是先向你提要求?”
見離殤果然上勾,許義山得意一笑:“自然是先向鄙人提要求了。若鄙人不能做到,殿下所選的箱子便由殿下自行處置,是打開還是丟棄都由您來做主。可若我能夠做到,殿下也必須踐諾。無論開出什么,殿下都得收下——我說得‘收下’是指,殿下您必須得用?!?br/>
離殤心下暗哂,覺得許義山這套路太花,但另一方面來說,他卻也確實受用。因此在故作“慎重”的考慮之后,離殤終于提出了自己的第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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