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外等著打掃大殿的仆人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要不是宮主靈識相傳，讓他們侯在殿外，宮人們恨不得今天都沒來過這。

    又過了將近一個時辰，殿內讓人臉紅的聲音才漸漸小下來。

    聽見門內逐漸傳來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頭伏地很低，恭敬地地跪在地上。

    只聽怦然一聲，殿門從里面被打開。

    負責清掃大殿的仆人在殿門的臺階前烏泱泱地跪倒一片，大氣不敢出地俯首在地，恨不得耳朵聾掉才好，誰也不想因為誤停了什么不該聽的小命不保。

    如果不是梟傳令說宮主不讓他們離開，就讓候在此地，別說殿門外，就是方圓五里都不敢有人，誰知道宮主發起瘋來會做出什么事來。

    親近的侍從向前替宮主整理北風吹亂的衣衫，一邊還匯報著近來宮中發生的事。他仔細地撫平衣服上每一絲褶皺，眼睛絲毫不敢亂瞟，只是小心翼翼地盯著衣服上的暗金流紋。

    戚義對他說的這些自然不感興趣，抬手止住了他繼續說下去的話。

    侍從見此景正想退下，卻又見宮主示意他向前。他只得戰戰兢兢往前走了幾步靠近，宮主附在他耳邊不知交代了什么，小侍從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點頭應下，然后便匆匆退下了。

    無他，近來幾天宮主似乎變了個人，心情喜怒無常。經常因為仆人犯了一點小錯就大發雷霆，前幾天有個小廝因為馬虎，手上不留神把要斟的茶漏了兩滴在桌上，小廝剛想跪地認錯，哪想抬頭卻看著宮主笑咪咪招他過去，以為宮主心情好不計較這點過失，到了跟前卻不想下一秒手腕上就傳來劇烈的疼痛，緊接著在小廝驚恐的眸子里映出戚義絕美冷艷的臉，眼里映照的戚義嘴角上揚，桃花眼微微勾起，說出的話卻讓人渾身發寒。

    “如果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要手何用？”

    整理衣服的侍從想起昨天值班時侍女們對宮主的議論，只覺脊背發涼，他可不想在活閻王面前待太久。

    目光從跪著的宮人上一一掃過，戚義挑出兩個看著機靈的，吩咐道讓他們準備熱水，侍候里面的人好好洗漱。

    晚間，窗外露水深重，戚義從門外進來，明亮的燈光照下，眉間帶著難言的疲態。

    在看到跪在地上兩張熟悉的面孔，臉色更是冷若寒霜。目光又從已經涼透了浴水轉到縮在床上一角的元奚，心下明了。

    下一秒，一簇幽藍的焰火在戚義掌間凝聚而起，一道飛芒射出，跪在地上的一人便悄無聲息地倒下。只留下他身旁的那人渾身抖成糠似地險些跪不住倒在地上，卻被宮主的一個眼神嚇得愣在當場，身子也不再動彈了。

    元奚眼里飽含憤怒的火焰，分明是將一切看在了眼里。戚義卻全然不在意，甚至嘴邊還洋溢著微笑，仍是邁著悠閑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床邊走去。

    隨著戚義每踏出一步，元奚就抱住被子向后挪動一分，直到被逼到墻角再無去路。只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盯住對方，像只被猛禽逼到絕路的幼崽，絕望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