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盧森城,清幽的月光透過濃重而朦朧的夜幕,自敞開的窗戶灌入這個旅館二樓的房間里。城里剛剛下過一場小雨,羅伊站在窗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晚上那微涼而濕潤的空氣,立刻感到腦中一片清醒,把他本來就不足的睡意,驅趕得愈加稀薄了。
羅伊苦笑了一下,這個寒酸旅館雖然條件非常一般,不過多日以來,第一次擁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清靜房間,本來應該抓緊機會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可是他滿腦子里偏偏就是止不住的胡思亂想,在床上躺了許久、翻來覆去地就是無法順利入眠,這才跑到窗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雨后的夜色顯得潮濕而溫潤,盧森窘迫的景況讓這個城市的夜晚并不像蘭尼斯都一樣繁華和燈火通明。寂靜無聲而略顯空曠的夜景里,只偶爾有幾聲零星的犬吠和蟬鳴,來宣告著這是一個還活生生的地方,并非毫無生氣的遺棄之地。
羅伊長嘆一聲,頭腦中千回百轉地想個不停,從拜恩斯院長那里接受了任務開始,自己的生活軌跡就已經發生了明晰的變化。與諾拉在異界的并肩戰斗,古怪騎士格洛瑞加入以后的離奇遭遇,蘭尼斯都中的逃避追殺、和與野蠻人獄頭的生死戰斗,神秘灰袍人和黑袍女人的糾結錯綜,岡德瓦教授的突然出現,直到邊境與白鹿傭兵團“圣鹿”霍德爾和泰德的相遇,最后又是泰比和索菲亞的傾軋糾纏,麻煩事似乎一件接著一件,讓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回想起來,幾個月之前,自己還是一個偷偷修煉武技的二級魔法師,如果沒有在那水晶球里遇到諾拉,恐怕就像往常一樣渾渾噩噩地和塔比特在學院里混到畢業,然后進入軍方,慢慢接替外公萊納德在家族里的事業。
但是如今,自己的人生已經完全不同了,現在的自己,不僅肩負著有關“日冕”的未知的使命,還有了同伴和希望的牽掛和羈絆,當然,還有能夠見到父親的希望。
羅伊又開始側耳傾聽,想聽聽能否聽到同樣住在二樓的泰比冒險團的動靜,可是沒有任何的響聲和異動,冒險者的白天都是緊張而勞累的,現在自己的同伴們,恐怕也已經進入了甜甜的夢鄉吧。那還在他鄉的老朋友們,塔比特和琳達,應該也都還好吧!
想到了泰比冒險團,羅伊的嘴角不禁掛上了一絲微笑,雖然那個英俊而城府極深的泰比,讓自己感到十分的別扭和不舒服意外。他隊伍中的刁蠻少女,動不動就向自己大發脾氣的少女索菲亞,還有今天才發現的那個毫無表情、卻笑的開心的面癱小女孩,都讓自己感到十分的有趣。
羅伊正在思索和回想著,突然之間,那種異界里鍛煉出的生死之間的危險預知本能,讓他感到了一種極快的危險的逼近!
這種殺氣似乎有點熟悉,仿佛就是自己最近所遇到過的。羅伊沒有心思多想,一個本能的疾速的側身,就想把窗戶關上。
但是已經晚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帶著兩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從窗戶里迅速沖進了室內,幸虧羅伊躲得及時才沒有被傷到。不過羅伊這一關窗戶,正好讓自己成為了籠中困獸,反而讓刺客可以放開手腳了。
那刺客嬌叱一聲,身形疾速晃動,已經迅速逼近了羅伊的身旁,手中兩把在黑暗里閃耀著又有寒光的短刃,在狹小的空間里卷起了獵獵的罡風。
借著微微的月光,羅伊已經看得清楚,這個刺客正是白天在街上對自己進行突然襲擊、后來用一個奇怪的煙霧閃光彈逃脫的神秘女殺手。也不知道這個殺手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指派,沒想到對自己還真是不依不饒,居然追得找到了這里。
羅伊來不及去拿自己放在床頭的“斬魔劍”,何況在這不大的房間里,也完全施展不開。他口中輕喝之間,手里已經出現了一把半長的光刃,在夜色里發出陣陣微光,正是魔力之刃幻化出的實體光刃武器。
那女殺手顯然有點吃驚,羅伊既然能憑空凝聚出實體武器,要知道這可是斗氣修煉到極高境界才能掌握的本領。
只是女殺手裸露在外的、睫毛長長的大眼睛里,卻全是堅定無比的殺意,她迅速逼近,手里的短刃猶如閃電一般疾刺而出!
羅伊閃身避過,其實現在他已經占據了窗戶周圍的逃脫路線,只要他大喊一聲,叫醒同伴,這個殺手必然成為籠中之鳥而無法逃脫。
可是羅伊這時候并不想求救,因為泰比的冒險團也在這個旅館,自己一個大男人要是開口求救,免不得讓他們抓住把柄,或者看的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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