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精靈說完了這些,蒼老而渾濁的眼里涌上了無比堅定的決絕,他轉過身,雙臂高高揚起,口中念頌著繁復而冗長的精靈法術咒語,然后全身化作一蓬巨大的暗黑色光芒,撲向那精靈小隊的所有戰士!
巨大的閃光里,所有人一起融化在了震耳欲聾的禁咒爆裂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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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路恩,你感覺怎么樣?”凡妮莎的一聲輕呼,把蝶舞從深深的回憶里喚醒。她向后望去,這幾個少年冒險者散亂地或躺或坐,把這個小屋里的空間填得滿滿的。他們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但是相互只見幫助扶持,讓這危機時刻,也有了一絲溫情。
幾個人之中,羅伊雖然傷重,但是他的抗擊打能力也最強,休息一會就沒有了大礙。格洛瑞因為和太多的士兵進行了短兵相接的車輪戰,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甚至上一次在野蠻人獄頭手下受過的傷,又有一些復發了。
而艾路恩的情況比格洛瑞還要糟糕,當面受到了巨漢卓依的強力一擊,實在不是他這樣體格孱弱的魔法師,所能消受得了的。這個俊美而妖異的少年,此時臉龐蒼白得好像白紙一樣,呼吸微弱、嘴唇發干,嘴角還流著點點的鮮血。
蝶舞又從面前細小的墻縫,向暗夜精靈“守衛者”的大廳里看去,只見空曠的大廳里,不停有士兵進出,對盧森伯爵通報著周邊范圍的搜索情況。卓依的尸體沒有敢去搬動,就那樣放在原地,伯爵的兩個高大的巨漢保鏢,仍然圍在卓依的尸身之旁,一動也不多動一下。
“蝶舞……謝謝你,救了我和艾路恩的性命,還帶我們來這里避難。”房間十分狹小低矮,羅伊弓著身子走了過來,對蝶舞示意感謝。
“無妨,呵呵,你要感謝你自己,最后的演說打動了我,給了我那么一絲希望啊……那樣的生活,我不想再過了,也不想被他們再繼續利用。一個人逃也是逃,帶著你們也是一樣。”蝶舞的嗓音有些干燥的沙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已經出現了從沒有過的波動。
“這里……真的很巧,幸虧有這個暗室,否則他們這么多士兵,我們絕對是插翅難飛了。”凡妮莎照看好了艾路恩和格洛瑞的傷勢,也頗為慶幸地說道。
“這倒不能說是有多么巧,這個暗室是我早就特意布置好的?;蛘哒f,我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的到來?!钡璧氐溃骸拔译m然在這個‘守衛者’山寨里,但是卻一直和他們是兩條心,所以就用以前得到的一個魔法道具,在大廳里偷偷特制了這個暗室,用來偷偷觀察他們背著我的行蹤?!?br/>
“蝶舞,也許我不該問?!绷_伊欲言又止地說道:“那天在旅館里,你阻止卓爾對樂樂的傷害,我就知道你和卓爾那樣的人不一樣,你的心里是有著良知和善意的,但是為什么要加入這個禍害平民的斂財組織呢?難道只是為了錢么?”
“錢?”蝶舞輕輕重復了一邊,緩緩說道:“我確實需要錢,但是這并不是重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在這里,我起碼可以得到尊重和認同。我能夠感受到自己受到尊重的價值,也有足夠的存在感,這些對于我這樣背負著命運的人,是很重要的,你們能理解么?而且,還有一點,在這里,沒有人整天說我是噩運和災難的使者,沒有人整天處心積慮地想要殺我,除掉我?!?br/>
“我不是很明白,你是說這些魔紋么?”羅伊看著蝶舞肌膚上的魔紋,皺著眉頭問道:“麗娜和我們解釋過,這個魔紋是什么‘暗夜之詛咒’??墒悄悴]有做錯什么,長出這些魔紋也與你無關,難道就因為一個人的外表如何,就能夠判定他是什么樣的人么?簡直荒唐可笑,就算你有這什么魔紋,我也不認為就一定會帶來什么痛苦和噩運了?!?br/>
蝶舞那凄楚而哀傷的臉上,微微地漾起了一絲波動,讓她顯得更加美艷動人:“謝謝你,不過你們都是外鄉人,無法理解這個詛咒,對于精靈族的含義。精靈是一個古老而固執的種族,其實非常守舊和迷信,對于這些卦卜和傳說之類,看的非常非常重要。這一點,你可以問麗娜,她也是個精靈,應怪熟知這些。”
麗娜公主還有著一絲施展“精靈之嘆息”之后的疲憊,她輕輕點兩點頭,算是同意了蝶舞的觀點。
蝶舞又繼續說道:“在古老的精靈典籍里,有著許多偉大先知的預言。幾千年以來,這些預言里很多都一一變成了現實。而‘暗夜之詛咒’就是其中的一個,最近的一次‘暗夜之詛咒’出現在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一個精靈城市里,當時精靈們沒有及時發現。但是馬上,精靈族就遭遇了史上最大的噩運,所有的城市都幾乎失手,只能退縮到精靈之森里。精靈巫師們甚至認為,連‘日冕’都是‘暗夜之詛咒’所帶來的災難……”
“而我,”蝶舞凄楚而絕望地一笑,那張雕塑般美麗的臉龐上,寫滿了無盡的哀傷和自嘲:“就是擁有那‘暗夜之詛咒’的災難與噩運之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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