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大人,您真的是認真的嗎?當真要和那綠山的盜賊冒險團隊進行斗技?”人潮散去,最先湊上來的是格洛瑞。他雖然盡量維持自己騎士的風度,但是表情看上去卻有點慌里慌張的,面色有點鐵青,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幾步小跑所帶來的氣喘吁吁。
“當然,已經答應過的事情怎么能反悔?怎么,你怕了?”羅伊嘴角微微翹起,對格洛瑞略帶譏嘲地問道。[]
“不,不,哪里的話,哪里的話,我怎么會害怕呢?”格洛瑞振作起來答道,故意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大無畏的、大義凜然的樣子:“作為蘭尼斯特帝國長久以來、擁有悠久騎士傳統的本杰明家族繼承人,我格洛瑞可是從來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因為在騎士的信條里,只有勇敢,責任,無畏,前進和承擔這樣的詞條,這就是我們一直信奉和遵守的準則……”
“喂,羅伊,你為什么要幫那家伙?”艾露恩并沒有理會格洛瑞啰嗦連篇的廢話,略略湊到羅伊身旁,簡潔的低聲問道。
“這……”羅伊眉頭輕輕皺起,平時那份什么都不在乎的從容已經消失不見,也有了片刻的遲疑和語塞。他自己的心里也在捫心自問,究竟為什么,要跳出來幫助這個自己敵對冒險小隊里的奇怪少女呢?
羅伊輕輕抬起頭來,目光徑直瞧向不遠處的梅婭莉。這少女年紀大概只有十二、三歲,全身裹著一襲有些不合時宜的淡紫色法師袍,手握一把小小的牧師法杖。她肌膚白得如同北國冰雪,明明生得一幅含苞未放的可愛面容,臉上卻猶如面癱一般,從頭到尾沒有一絲表情。
或者說,所有可以稱之為“情感”的東西,在這神秘少女的臉上都完全尋覓不到。然而,羅伊卻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一些細微的情感波動。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很難準確的訴諸于語言,但是卻真真實實的存在著。
他仔細看著梅婭莉那雙天真的瞳孔,依稀在里面,可以尋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和嘆息。他忽然間就明白了,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當日在盧森行省的旅館中,這少女內斂的情感,確實是偏向于出來解救無辜的平民,而非像泰比一樣鐵石心腸。
羅伊的記憶中,突然想起了一聲聲低沉而輕柔的祈禱詞——那一天的場景,依然如同昨日所現一樣,回蕩在他的心里:樂樂的墓前,索菲亞和梅婭莉也前去祈福,梅婭莉輕柔的吟唱聲中,隱隱有乳白色的光環閃動,那無辜逝去的生命的靈魂,仿佛也被這祈福的福音所凈化,在動聽的禱告聲中,緩緩升入了圣潔的天堂。
或許是因為對于當日的感激,或許是因為梅婭莉的心中還存在著一絲善念,終究羅伊還是多管了這一次閑事,無論如何,這一點也是無法更改了。
羅伊輕嘆一聲,大咧咧的笑容又浮現在了臉上,無所謂地說道:“沒什么了,有事就一起承擔嘛,那個月影的實力,也不見得就怎么強大了,正好,我們也可以驗證一下自己的實力?!?br/>
凡妮莎默默的點了點頭,對于羅伊的任何決定,她都是沒有異議的。而且,“希望之光”冒險小隊既然決定掀起一點什么風浪,那么就不應該懼怕任何對手。想了一想,她突然對梅婭莉開口道:“這位小妹妹,你怎么自己一個人落了單?你們冒險小隊的隊長呢?泰比和索菲亞在哪里?”
梅婭莉本來就迷迷糊糊的臉上,又顯出了一絲迷茫,過了一會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說道:“啊……對了,索菲亞姐姐……我們來接取懸賞任務……要去冒險者公會……我要看小銅人……就找不到索菲亞姐姐他們啦……”
羅伊苦笑一聲,這個梅婭莉的表情雖然淡漠,但是為人天真無邪,可以說沒有半點心機,看來是在和小隊一起來接取任務的途中,因為貪玩看小攤而走丟了。
“也罷,反正要去冒險者公會的斗技臺,順便把她送過去吧……額,現在就動身吧!”羅伊搖頭低聲道,自己瞇起的眼睛,已經望向了正在緩慢走來的埃爾達同盟巡邏兵。
巡邏兵的數量不多,大概只有半個小隊左右,為首的一個看起來有些面熟。羅伊想了半天,才回想起正是早上那個邊檢的衛兵長——看上去醉得一塌糊涂、狼狽不堪,但是卻城府極深,不知道掩藏著什么樣的實力。
這些巡邏兵的動作非常緩慢,簡直就像是故意一般,在老遠處就弄出了擊打的聲響,走路的速度連八十歲的老人都不如,明顯是在給冒險者們散去的時間——這也是傭兵和冒險者們大愛埃爾達同盟的原因——自由,沒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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