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磊剛才也是裝的，想著自己是男子漢，不能嚇哭，強撐著而已。

    “我不怕……”這會兒，他還要繼續撐下去。

    不能像姐姐一樣，當著人家的面兒，哭出來。

    他一個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這時候，從屋里走出來，一個對中年夫妻。

    中年的男人光著頭，肩膀上還放著毛巾，擦著滿頭地大汗，身上也衣服上，滿是油漬，圓滾滾的肚子下，圍著一條看不出顏色的圍裙。

    邊角都是被炭火燒焦的窟窿。

    跟在他身后的中年婦女，頭上圍著一條回族的白色紗巾，也同樣是滿臉的汗，但五官上還是很漂亮，和佟小磊很像。

    她一直埋頭烤羊肉串兒，聽到前面有人砸東西的聲音，又喊了佟小磊好幾聲，沒聽到回應，才感覺到不對勁。趕緊跑出來看看。

    她一邊擦著汗，一邊跑出來，看到滿地狼藉，像是剛被土匪砸了店一樣。

    “小磊！春麗啊……這是怎么啦？”

    她男人看到門口的滿地破爛桌椅，也是一臉懵，“這是怎么回事兒，小磊，這是……誰干的?”

    他的口音，比佟小磊還要嚴重，唐初雪半猜半聽，才能明白他說的話。

    他剛才一直在烤那只烤全羊，一直在后院里忙活著。

    完全顧不上前院兒，剛烤好了，喊佟小磊好幾聲，又喊佟春麗，兩個孩子都沒有聲音，他有點兒惱火，以為孩子偷懶不干活。

    怒氣沖沖找到前邊來，卻發現客人們都不吃了，都趴在窗口，看著外頭。

    他出來一看，桌子板凳都砸碎了，佟春麗還在跟一個客人哭，他把目光放到周延東身上，猜測這是誰干的。

    佟小磊一直在前面招呼客人，看爸爸走向周延東，就怕他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