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局面,已經不是一個混亂能形容得了了。
叱利單膝跪地道:“此人心術不正欺君罔上,小王自清門戶,還請皇上見諒?!?br/>
崇德帝心中不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今日這出鬧劇,他哪里看不明白,他看的太明白了。但帝王的掌權之術,從來就不是黑白曲直無冤,而是黨爭制衡長治久安。
這案子審到最后,必然會有人推替死鬼出來,誰推出來的都無妨,只要斷案結果忽魯努不是皇親所殺,面子上就說和的過去。
唯一的變數,就是他指給老九的這個小王妃。
看上去一副冷心冷肺八風不動的樣子,沒成想是個令人頭疼的一根筋老實人。
“無妨,突厥的使臣,要殺要剮自然是你說了算。”
叱利:“既如此……”
“可是,哪怕這人所言是假,也沒辦法證明晉王殿下是清白的,”攖寧忖了片刻,側首看著六皇子,開口道:“六皇子心中是這么想的吧?王子也是,在場的各位大約都是這么想的?!?br/>
她站在宋諫之邊,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
突厥王子自然想匆匆了事,明面上臟水潑不成,到此為止還能在眾人心中,最關鍵是在崇德帝心中留下疑問。賺錢的生意做不成,那就及時止損,做不虧本的生意。
他臉色難看得簡直要殺人了,若攖寧沒見過市面,必然是免不了害怕的??蛇@世上頂頂駭人的家伙就在她身邊站著,那才是真的冷心冷肺殺人如麻,至于剩下的,再嚇人,也就那樣。
晉王的嚇人之處,在于他有種無所顧忌的瘋勁兒,拿他人性命博弈來取樂消遣,連自己是否入局都不在乎,沒有牽掛和欲求,才能無往不利。這突厥王子有所圖,就有了軟骨頭。
攖寧捏準了他的骨頭,及時截斷了話頭,點明他那份見不得人的心思。
“那晉王妃有何高見?”叱利幾乎是壓著嗓子在說話了,攥著腰刀的右手因為用力而微微發顫。
攖寧抿了下嘴,看一眼宋諫之,正對上他不閃不避的了然眼神,遂上前行禮道:“啟稟父皇,兒臣今日離營前,恐林中蟲蛇繁雜,特意在營帳中熏了蒟蒻香草,彼時晉王殿下也在帳中,里外侍衛隨從皆可作證。”
崇德帝頷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蒟蒻草氣味之重,近身的人必會沾染且長久不散。”攖寧費力的搬起晉王的左胳膊,一邊說一邊湊近了去嗅:“軍師身上有無蒟蒻香,一聞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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