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楓最近春風得意，每天在賀明陽家好吃好喝好招待，要不是賀明陽死活不同意，他都要在兩家共享的墻壁上鑿個門出來，這樣他再過來就不用哐哐敲門了。

    賀明陽可沒忘了自己有正事要做，哪敢讓這么個大耗子似的家伙來回亂竄，把吃飽喝足后企圖霸占沙發的某人攆走，賀明陽繼續每天都要做的工作——看監控。

    經過這段時間的熟悉，他已經能夠做到無論方風如何偽裝都能一眼認出的地步，這大大提升了他的效率，監控也可以盡可能快地播放了。

    今天他要看的是實時監控，因為他捕捉到了剛剛出門的方風。

    方風還是常見的一身黑，抄近路出小區時貌似被鐵絲網刮傷手臂，所以他沒按以往路線去廢棄學校，轉道去了與廢棄學校相反方向的一家小診所。這家診所賀明陽并不陌生，陸粵休息時會去那里坐診。陸粵說那家診所是他關系不錯的學長開的，倆人難得在同一座城市打拼，相互照應彼此撐門面是應該的。賀明陽去過兩次，診所里設備還算先進，常駐的醫護不多，和大醫院沒法比。

    賀明陽比照地圖，這家診所的確是離方風最近的正規醫療機構，方風去那里看診沒毛病。

    許是受傷的緣故，方風從診所出來后直接回家，賀明陽等了一會不見他出來，猜測他可能要休息一天便不再看他，轉而去查妲旦高手近期的動向。高手的上線頻率很固定，沒人攻擊妲旦的網絡時很少出現，偶爾會和某些偽裝過的ip聯絡，這些ip實際歸屬地遍布世界各地，看得出妲旦的活動范圍很廣且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他不可能全世界去追那些ip下隱藏的真人，畢竟他連九弓市藏著這個都沒找出來，實在沒必要舍近求遠。

    轉了一圈沒發現新線索，賀明陽關上電腦，開始醞釀睡覺的情緒。最近他的睡眠幾乎恢復到手術前的狀態，亂七八糟的夢也很少做了，這讓他的身心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放松和調整，也讓他不再排斥夜晚的來臨。堅持訓練也初有成效，最顯著的一點，早上起來的時候不會全身酸疼了。

    賀明陽不曉得自己何時入睡，也不曉得自己何時清醒，他發現自己赤著上身站在空曠的街道上，胸膛上光潔一片，少了那道手術留下的猙獰疤痕。

    哦，做夢呢。

    賀明陽放松下來，左瞧右看，這里似乎離飄林小區很近，他看監控時應該看到過。

    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他撇撇嘴角。

    夢中的他不受控地跑起來，速度之快讓賀明陽以為自己腳上踩了風火輪，眼前的畫面不再清晰，他只能憑感覺來感知環境。他好像翻了好幾道墻，又鉆過很窄小的通道，雙腳重新落地時，四周只剩黑暗。

    賀明陽使勁瞇縫眼想看見點什么，心臟卻沒有任何預兆地狂跳起來，越來越強烈的不適感讓他在床上不自覺扭動起來，隨即兩條腿猛地一蹬，醒了。

    “呼，呼。”

    賀明陽直挺挺平躺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他能感覺到被褥的潮濕，是他流的汗。

    天還沒亮，狹小的房間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賀明陽瞪著眼，好像他還停留在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