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北園風景比白天多了幾許婉約的美。她剛進北園沒幾步,路上便遇見兩個想要“截胡”的。
兩位腰細膚白的小公子在阮筱朦跟前行禮,距離近得就差直接貼到身上來,撲鼻的香氣熏得她直皺眉。哪怕天色暗了,阮筱朦憑著身為化妝師的職業敏感,也能明顯地看出他倆臉上涂脂抹粉的痕跡。
倆人爭先恐后地訴苦,說是入府三五日了,裴紜衣“恃寵生嬌”,一直不許他倆去給郡主請安。
阮筱朦煩了,直接命人將他倆扔出府去,又交待,以后凡是擦粉的,一律不要。
幾位公子在不遠處看熱鬧,這下子心中了然,看來郡主不愛妖嬈,只喜歡裴護衛那樣的。阮筱朦還瞄見了何遠,他縮在棵樹后面,生怕被郡主“翻牌子”。
阮筱朦到的時候,蘇亭之正遠遠地坐在庭院里彈琴。如水的琴音流瀉而出,他穿著件碧藍色的錦衫,側面能看出修長白皙的脖頸,清雋不俗似一只受困的天鵝。
她沒有急于靠近,抬手間,一只袖鏢破空而出。下一刻,琴音中止,蘇亭之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他果然是會功夫的,只不過,武功不高。否則,剛才他也不會躲避得這樣倉皇,甚至沒辨別出,就算他不躲,那一只銀雨袖鏢也最多只是讓他擦破皮罷了。
她的隨從上前將蘇亭之扶起,蘇亭之撣了撣衣衫,突變之后的表情依然平靜。就像,初見他那日一般。
阮筱朦摒退了左右,笑著解釋:“剛剛看見你身后有一只鳥兒長得漂亮,本想將它射下來,沒想到鳥沒射著,還讓你受驚了。”
他默了默:“郡主是金枝玉葉,謹慎小心些也正常。若是經此一試,能讓郡主對亭之打消疑慮,亭之愿意?!?br/>
他真是有顆七竅玲瓏心,處變不驚,只因他看穿了對方的心思。既如此,阮筱朦也就承認了,不再辯解。她對蘇亭之不知底細,所以見面便先試探了一下他的武功。
她揉了揉眉心,就坐在他剛才的地方。“敢請我來北園聽琴的,你是頭一個?!?br/>
她平時讓裴紜衣將北園盯得緊,北園的公子們不許爭寵,也不許打聽郡主的行蹤。
“亭之……思慕郡主,郡主不主動召見,所以……”他說著,神色雖依然平靜,玉石般的容顏卻染了緋紅。
阮筱朦好笑,這樣的話,他明明是硬憋出來的,自己都覺得假到不好意思了吧。
“你剛才彈的,是《長相思》?”她輕笑,“本無相思意,卻非要說你思慕于我,我并沒從你的琴音里聽出半點相思之情。蘇亭之,老實說吧,叫我來做什么?”
他未答,靜靜地站著,看見她又揉了揉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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