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足西山,這一次丁乙比較糗,因為他是被玫瑰背上來的。
西山雖然山并不高,可是冰雪覆蓋,山路陡峭滑溜,像丁乙這樣的小孩子在這種天氣徒步上山,還是有一定的風險的。
宗孝在山頂的一個小亭子正在復盤,這是他年前與王劍聲下的一局棋,最后他以三目半落敗。宗孝暗道:不愧是邊鋒大師的弟子,南邊北過果然名不虛傳,自己還是小覷了這東南的人物。
慕浩然親自領著丁乙,來到這山頂的小亭。宗孝并沒有理會丁乙,獨自還在研究和王劍聲下的這盤棋。
丁乙知道宗孝對自己貿然接受這么多災民,心里有些不痛快。這顯然是對自己的行為并不認可,作出的一種態度。
這是理念之爭,丁乙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難以說服宗孝。但是這是他的堅持,哪怕最終宗孝還是不肯諒解他,他還是要有所堅持。
山頂上的氣溫很低,山風凜凜,丁乙在亭外屹立不動。其實他的兩條腿已經快凍木了,山風席卷著雪粉,身上也落下薄薄的一層。他還在強忍著不適,努力的在堅持。玫瑰在他的身旁陪著他一起受凍,不過她是修真者,她的情況比丁乙顯然要好很多。
半個時辰左右,黑白的棋子化作兩道水流紛紛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棋罐當中。慕浩然燃起紅泥茶爐,少頃沏上一杯香茶。宗孝接過喝了一口,這才讓亭外的丁乙和玫瑰進入亭中。
丁乙是宗孝極為看好的少年,所謂愛之深、責之切。能夠把丁乙拔高到與慕浩然一般的地位,可想而知,宗孝對丁乙的期望也是相當大的。
可是丁乙現在的所作所為,顯然是宗孝所不能認可的。
‘婦人之仁’這是宗孝對丁乙的評價。
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大事者,手段、心性尤為重要,顯然丁乙的做法讓宗孝極為不滿意。
“你知道自己錯在那里么?”宗孝厲聲問道。
丁乙跪坐在宗孝當面,小身板挺得很直。
“宗伯伯,我并沒有覺得自己有做錯?!本髲姷纳倌瓴⒉挥X得自己有做錯。
“我知道宗伯伯的意思,覺得我有些婦人之仁,給自己延攬了巨大的包袱,這些老弱病殘在宗伯伯眼中可能是累贅,是無用之人,城外百萬鄉民,隨時可以汰換掉這些人。”
“可是,我跟宗伯伯的看法不盡相同,這些平民都是各大世家、商會挑選剩下的,他們很多人年歲都已經很大了,也沒有什么一技之長,一些少年甚至還不到讀書的年齡,可是這些人都是我在集云城的街坊鄰居,好些人甚至是我的同窗同學,把他們一昧的驅趕出城,讓他們自生自滅。這于情于理我沒有辦法接受,再則,這樣寒冷的天氣把這些人驅逐出城,他們中大多沒有野外生活的技能,面對殘酷的野外,和那些野蠻的鄉民他們活下來的機會幾乎為零,我覺得不忍。”
“換一個角度出發,這八九萬的平民,其中有兩三萬的少年孩童,我這個時候出手解救了他們,四五年甚至再長一點的時間長成以后,他們將是我中心不二的手下,我付出的只是一點金元,我收獲的是他們的將來,我可以因人施教把他們塑造成我想要的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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