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器確信,在某一瞬間他感受到了關河的脆弱。
那個叫小齊的男孩失去了對明天的全部期待,甚至覺得死亡是比生存更有意義的事情,于是他離開了。
這是獨屬于禁區人的痛苦,就像那首童謠里唱的一樣,他們都是歪歪扭扭的人,走在歪歪扭扭的路上——被人造子宮和波坎諾夫斯基程序制造出來的冗余廢物。
看著關河難過,沈成器也覺得很難受。他陪著關河蹲了下來,回握住關河的手,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禁區里的人早就習慣死亡,很快就有人來收斂小齊的尸體。
“關老板?!?br/>
“嗯,辛苦。”關河跟來人打了個招呼,然后領著沈成器回到廢酒館。
三哥他們正坐在長桌上吃早餐。萊昂端著盤子,吃得不多,眼睛還一個勁的往門口看,在氈布被挑起來的那一瞬間,他就蹭地站起來:“沈成器!外面發生什么事了?”
梅以安坐在長桌的另一頭,和三哥之間隔得老遠,見萊昂過分急切,她屈指敲了敲桌面:“萊昂,先吃飯?!?br/>
萊昂不得不繼續拿勺子攪拌那一盤根莖植物,有些怏怏。
“梅姐。”沈成器坐到梅以安旁邊,“外面有人自殺了?!?br/>
萊昂似乎想問些什么,被梅以安一瞪,又訕訕地閉嘴。
“少問多看,教你那么多遍,竟然還記不住?!泵芬园仓噶酥溉R昂的盤子,“快點吃完,這里不是聯邦,把你的少爺病都收起來。”
關河看向三哥:“都準備好了?”
三哥點頭,又問:“是小齊走了?”
“嗯?!标P河靠在門口,有些走神。
“別想太多,不是你的問題。”三哥走過去拍了一下關河的肩膀,“如果沒有你,他們可能還在聯邦軍隊的操縱下往外面送命呢?!?br/>
沈成器看著關河,他不知道關河是如何從矜貴的總統之子變成了廢酒館的關老板,這兩個天差地別的身份轉換,一定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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