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沈陶陶一愣。
當今圣上年歲已高,宮中的妃嬪亦是不少,秀女也像時令的花兒一般,一茬一茬地往宮里頭的送,但這真正能夠達到妃位的,卻也是鳳毛麟角。
她倒是不曾想到,這安樂母妃曾經的身份這樣的高。
沈陶陶略想了一想,還是狀似無意地說出了心中的疑問:“這樣高的位份,怎么淪落到閑月宮里頭來了?”
其中一個小宦官張了張口,卻被另一個不動聲色地用靴尖踢了一踢,頓時也閉上嘴,不說話了。
沈陶陶笑了一笑,又自荷包里拿出一些銀子來。
兩個小宦官看得目光有些發直,似乎很是掙扎了一陣子,但最終還是艱難地擺了擺手。
沈陶陶有些訝異,索性自里頭拿出兩張面額小些的銀票來,在他們眼前輕輕晃了一晃,柔聲笑道:“我也只是為了謀個前程去路,不是為了來搭上性命的。這宮里什么當說,什么不當說,我還是曉得的。兩位公公與我說了,我也就當聽了個傳言,不當真,也不會記著是誰與我說的?!?br/>
她怕兩人不信,便先將銀票分別遞給了他們,見他們忍不住伸手接了,但仍舊面露遲疑之色,這才輕輕地補上了一句:“況且,我連你兩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算他日出了事,也供不出你們來不是?”
兩人手里抓著銀票不舍得放,好半晌,才有一個咬牙道:“成,那我就與你說說!你就當聽了個故事,別往外頭說,也別往心里去!”
沈陶陶見他松口了,忙點頭道:“那是自然?!?br/>
那小宦官點點頭,湊過來了一些,小聲與她說道:“這惠妃娘娘的事啊,都能寫一本話本子了,曲折得很。”
另一個也湊了上來:“你可能不曉得,這惠妃娘娘,當初不是選秀女入的宮,而是考上了尚籍司的女官。有一日里,皇上突發奇想,在御書庫里找了本雜書看,看里頭有一道批注字跡特別娟秀,見解又獨特,便令人將寫這批注的女官給傳了上來?!?br/>
沈陶陶明白過來:“這位尚籍司的女官,便是那惠妃娘娘?”
“自然?!蹦切』鹿俾冻鳇c心領神會的笑容:“聽說那時候的惠妃娘娘姿容姝麗,生得牡丹花一般嬌艷,尤其是一把長發,流水似的,什么梳子都能一通到底。圣上看了喜歡,當夜就傳幸,次日就連跳三級,封了個貴人?!?br/>
另一個小宦官連連點頭:“是,聽說那時候可是得寵了一陣子。連我們這些末等小宦官都知道,這圣上最寵得是惠貴人。來后宮的時候,五日里有三日都宿在她的玉芙宮里頭,位份也是不停地往上漲,讓宮中多少娘娘妒紅了眼——”
他說得有些忘我了,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得話,忙輕咳一聲,轉開了話茬:“總之就是極得寵的,短短一兩年光景,還沒有身子的時候,便是惠嬪了。后來生了個公主,便升了惠妃。這當初若是個皇子——”
他沒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卻已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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