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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還未亮,徐江南跟著衛月拍馬出城,背著醒目劍匣,原本在李安城丟了酒葫蘆掛在腰間,身上裝束少,就算有了些錢兩銀子,也沒學著世家公子這里掛一枚玉佩,那兒吊個珠墜,不過好在人靠衣裝,朗眉星目,也不丟人。
不過昨夜衛月帶著他去拿書箱的時候,一開始徐江南瞧見放在角落上的爛書箱,瞧見掛在上面的酒葫蘆,心底也是一松,提著回到衛澈的院子這才覺得奇怪,閑置這么久的東西,上面連點灰塵都沒有,他還歸功于衛月院子的巧奪天工,孰不知能入衛月院子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大有來頭,就連那些個寶物,都有蒙塵的時候,一個不值錢的爛書箱,能擱在角落十天半個月的,也算是沾了仙氣了,就不說衛月時常還擦拭一番。
只不過那幾本古怪的書又不見了,徐江南有些個納悶,這書說到底也值不了幾個銀子,大街小巷的哪里沒有,就連衛城,那些個畫師雅人處,只要懂點道道,怎么也能買到幾本精湛的風趣之物,比他的可要好的太多了,所以今日衛月喊他出門的時候,他也是狐疑的望著衛月,不過這話于他來說實在問不出口,衛月的性子也就那樣,覺得徐江南比起往日有些怪,只是徐江南不點明,她恐怕一時半會再加個一時半會都想不到點上。
衛月興致頗高,顯然對那個老琴師也是有些感情在內,一路上嘰嘰喳喳給徐江南說道了不少那老琴師的前塵往事,說這老琴師姓董名煜,還說讓他保密,說自己是從老祖宗那里磨過來的。
徐江南也喜歡聽這些有的沒的逸事,畢竟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能留下來的東西不多,更多的都是隨了黃土,聽一點算一點,記不記得住都無所謂,聽到過就好。
騎馬行了大約半刻鐘,衛月馬速緩了下來,從馬上下來,牽馬往一旁的山路而去,徐江南如出一轍,跟在后頭,有些好奇問道:“當年聽說西楚亡國的時候,不是整座皇庭連個鳥都沒飛出來,師父怎么獨善其身的?”
衛月沒有搖了搖頭,想了一陣,猶豫了一下說道:“不清楚,我也問過老祖宗,老祖宗卻不與我說這些,我猜測可能是他教過皇后琴曲詩詞,再者說蘇皇后不是沒死嘛?鳥是沒飛出來過,倒是活了只鳳凰出去。而且當今圣上不就是為了這個蘇皇后嗎?傳聞可是傾國傾城?!眱A國傾城咬字咬的很重,像意有所指。
徐江南也是聽出來衛月后半句話的意思,無非就是在針對當初他當初在天臺山說小煙雨傾國傾城一樣,若是讓她知道小煙雨就是這蘇皇后的親生女兒,也不知道衛月會有何感想,有些發笑,不過這事不會口無遮攔的說出來,再者也不見得她會信,又是問道:“怎么知道這陳錚就是為了一個女子殺了那么多人?”
衛月拱了拱鼻子,一副鄙夷的樣子說道:“難不成不是?天子取東越的時候,可沒見血灑北淮河,還給原本的東越皇帝封了個安越王,住在皇城,這是為什么呢?動動腦筋好好想想就知道了。”
衛月一副江湖前輩的口氣,總算是覺得在一個點上比過了徐江南,得意洋洋的神色溢于言表。
徐江南沒有掃興,順著她的思路問道:“是說東越那個跳城墻的貴妃?”
像個老夫子一樣緩緩點頭的衛月轉過身子,沖著徐江南一笑說道:“孺子可教?。 毖垡娦旖蠠o動于衷的樣子,并沒有想象當中的佩服神色,又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想啊,當年那個徐暄帶著兵馬破東越,跟西楚沒多大的區別,也都是一年半載就打了下來,為什么西楚皇庭血流成河,東越就安然無事?我覺得就是出在那個貴妃身上,在破城的時候,那個東方貴妃一躍而下,死不見尸的,等到陳錚知道消息,已經塵埃落定了呀?!毙l月像是身臨其境剖解著陳錚當年的心思說道:“陳錚眼見人都死了,殺了人也無意,還會讓史官給念念不忘的記著,所以才沒動手,西楚被破的時候,這個皇后可還是活著吶,那不得殺人奪妻?”
初聽倒有些那么回事,細想之下漏洞百出,如果僅僅是為了一個女子,顯然不會急于一時,陳錚能掌權西夏這么多年,殺盡一宮廷的人,這手段難道不會讓西楚人士寒心?朝綱不穩,天下未定,這等西楚宮滅,這個西楚王再怎么也不會落戶在西蜀道,家室肯定會上封朝廷,給個類似安越王一樣的頭銜住在金陵之后,過個幾年再動手總要比這個手段要懷柔的多,難不成就為了一個女子癡到這般程度,別人不知道,但是徐江南知道,這個蘇皇后最后可是被陳錚自己給殺了,還有小煙雨,也是當初的和親人物,真的癡,會有這樣的作為?為紅顏一怒傾盡江山的橋段可聽過不少,再或者說陳錚若是真的貪慕美色,西夏這些年皇后的席位會懸而不提?如果說是因為想念小煙雨的娘親,徐江南怎么都不會信。
徐江南越想越是覺得有些貓膩,這當中肯定有不為人知的東西,而且作為當初的劊子手徐暄,定然是知之若深。不過這些從先生那里聽來的皇家秘辛徐江南不會說出去。
沿著小徑走了沒多久,便看到的一家簡陋的茅草屋,被籬笆圍著,里面養了幾頭白鵝,見到徐江南和衛月也不驚不怕,昂首挺胸優雅邁著步子,徐江南覺得有些奇異,衛月撩開籬笆走了進去,開嗓喊道:“董師父?!……”喊了幾句沒瞧見回應,又用手將白鵝趕開,院子里一陣鵝飛鵝跳白毛掉了一地,緊接著去敲了敲門,沒見人應,轉頭走了出來說道:“應該上山了?!?br/>
徐江南一臉怪異的盯著衛月背后,指了指,衛月疑惑轉頭,看著后面排隊一樣跟了幾只白鵝,也是一笑,似乎司空見慣的說道:“沒事,這幾只都是我師父養的,都好些年了?!闭f完轉身抱了一只身形較小的一只白鵝,又背后帶了一群,然后往山上走去。
山路崎嶇,徐江南跟著歪歪繞繞了一段時間,總算到了衛月說的位置,眼前一亮,這地方當真不錯,一方小池塘,一棵銀杏,估摸著有些歲月了,枝繁葉茂,只是可惜入了秋,一樹黃葉,樹下擺著一個石桌,幾個石墩,上面也都散漫著銀杏落葉,一人坐在樹下,身上穿著藍步衫子,石桌上擺著酒,露出個琴托,看不清楚面容,頭發倒是黑白交加,也是干凈樸素,一方士子頭巾裹著,這場景看來真有大幾分的隱士高人風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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