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霜向來不信什么見過沒見過的鬼話——尤其是他現在是個豹形的情況下。

    就不說用法術變什么□□，就這會他去山里面揪個兩只豹子出來，擱人面前排排站，他們都是分不清哪個是哪個的。

    若要強辯說是看到他人形覺得熟悉那就更扯淡了，他能化身成人之后一千年都蹲這山里面修煉，別說神仙，路過的妖怪都沒來過幾個，上哪兒去覺得見過？

    于是華霜只當晏冰是在瞎套近乎——這根本也就是在瞎套近乎。

    不過看在他現在是個病患還似乎摔傻了的份上，他不打算和他細說，也沒必要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糾結。

    現在的關鍵似乎應當是……了解晏冰的傷情，以及弄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其實傷情么，剛才換藥又探過一次經脈，華霜倒是很明確地知道晏冰現在體內有幾股真氣在相互作用，他不是神仙，他也不太知道神仙體內真氣到底怎么轉，或者每個神仙的真氣運轉都是不一樣的花式——但不管怎么花式，都不太可能是現在晏冰這種了，重傷這一點是毋庸置疑。

    神志上是否清晰……從剛才他一直以來和他聊天來看，似乎談吐說話還很正常，不像是完全意義上的傻子，更像是丟了一段記憶的樣子。

    那么丟掉的是那一段呢？

    華霜甩了甩尾巴，抬頭看向了晏冰：“說起來晏仙可知道今年是哪一年？”

    這問題一出倒是讓晏冰皺了眉頭，他揉了揉眉心，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好半晌才道：“我在天上常常不知人間界之年月，我只記得不久前天尊擺了芳髓宴，不過我沒興趣，便沒有去，倒是被碧羽念叨了好久?！?br/>
    聽著這話，華霜尾巴都不甩了，天尊的芳髓宴倒是很有名氣，三千年一次——上一次乃是在兩千年前，下一次在一千年后，按照晏冰這個時間點的記憶……華霜有點不知擺個什么表情出來了。

    晏冰看向了華霜，虛弱地捂著胸口笑了笑：“怎么，看你這樣子，好像我時間過得錯亂了一樣？”

    華霜想了想，只又問道：“那你可知現在妖族有了妖帝？”

    “不曾聽聞?！标瘫患偎妓鞯負u頭，“妖族中什么時候出了能統領四方妖族能讓諸多妖怪臣服的大妖怪？”

    “……”華霜一時無語，但也只能認了眼前這病神仙的確是一摔回到兩千年前。

    “我說錯了什么？你怎么看起來怪怪的？”晏冰伸手摸了一把華霜毛茸茸的尾巴，“你跟我回天上去吧？我之前就想在我洞府里面養一只豹子，可一直也沒找著可心的，我覺得你就很不錯?！?br/>
    “想都別想?！比A霜把自己尾巴甩開，斜睨了一眼這病神仙，“我雖然現在看起來是豹子，但我已經修煉成人了，我不需要人養，也不需要神仙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