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世民回京,永寧才驚覺她竟不知不覺地錯失了離開的機會,眼看著李世民一回來,她這在皇帝跟前掛著號的人,哪里還是能說走就走的?等她終于可以離宮回府的時候,正看見李治相送時的笑容,頓覺她這次突然被拎出來頂了袁天罡的位置,貌似也很有可能是個陰謀呀
永寧回到房府之后,先是沐浴一番,大吃一頓,然后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盧夫人心疼永寧這一個多月的辛苦,硬是連床都沒讓她下,直接坐床上吃了頓盧夫人親手做的愛心餐之后,就又被按回被窩里補覺去了。
一直到晚上房玄齡回府,永寧才從床上下來,前去內堂問安。她一進內堂,便明顯感到房玄齡的心情欠佳,一邊小心翼翼地跟房玄齡見禮,一邊偷眼看向盧夫人,希望能從母親那里得到些提示。
雖然平時房家的大事小事都是盧夫人說了算,可是房玄齡一旦真的生氣了,盧夫人也是從來不敢撩撥的,所以這會兒面對永寧詢問的目光,也只是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示意房玄齡生氣的事與她無關而已。
可即使只是這樣,永寧也很知足了,知道與己無關,立刻便放松了下來,臉上的笑容都自然了許多。
房玄齡自然知道自己臉色難看,妻子、兒女都跟著陪小心,可是看著永寧那副樣子,還是忍不住遷怒,逮著永寧在宮中的一些失措小節,狠狠地批了她一頓,直到看著她可憐兮兮地紅了眼眶,房玄齡才算罷休,心情似乎也有所好轉。
房遺直悄悄地安撫似地拍了拍永寧的后背,對于妹妹“獻身”拯救家的行為,表示了肯定。
永寧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兩下,離家多年,她萬沒想到回家之后,最讓她不能適應的居然會是房遺直。在官場廝混了這些年,房遺直也早就不復昔看的純直,笑瞇瞇地黑人的時候,絕對不會再有什么愧疚的情緒產生。房玄齡對于房遺直這個房家的未來家主,也是越來越滿意了。
“父親大人……”永寧怯生生地捧了杯茶端到了房玄齡跟前,見房玄齡的臉色確實緩和了幾分,便立刻極安分地站到了盧夫人身邊,再不和房遺直攪和在一處了。
房遺愛倒是逃過了一劫,隨軍進發,此時還沒過德州,離著長安少說還有一個月的行程。而房遺則更是只在房玄齡回來的那天接了一趟,然后便自動自發地回去繼續念他的書,連家門都沒登。于是這會兒在房玄齡跟前惹嫌的也就剩下永寧和房遺直了。
房玄齡今天這氣,還真不是因為自家孩子,只不過遷怒別人遷怒不上,便也只好拿自家孩子撒撒氣了。永寧還算好些,也不過是撿著些小事訓斥了一番而已,老爺子教訓房遺直的時候,那才叫火力開。永寧很是佩服地瞟了盧夫人一眼,還好母親大人一早便把孩子們和杜氏都打發了出去,要不然房遺直這會兒可真是一點面子都別想剩下來了。
“爹爹今天是怎么了?”永寧趁著房玄齡教訓房遺直的工夫,悄悄地趴在盧夫人的耳朵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居然發這么大的火氣……是誰又招惹到他了?還是又遇上什么不平事了?”
盧夫人撇了撇嘴,說道:“朝堂上的那些事,我哪里知道什么……不過,依我想來,左右不過是那么幾個人,那么幾件事而已……照你爹這樣子看,想來是被誰踩住了痛腳,大大地犯了他的忌諱……你只等著看吧,這兩天朝中準有熱鬧可看”
永寧挑了挑眉,實在想不出眼下會出什么樣的大事,居然讓房玄齡這樣好脾氣的人,都能氣成這樣。不過與己無關,她也懶得多操心,對于房玄齡她是從來都不會擔心的……
等著火氣撒得差不多了,房玄齡終于肯坐下好好喝口茶了,永寧很不厚道地偷笑著看房遺直擦冷汗。房玄齡緩了緩勁兒,然后扭頭看向永寧,說道:“晉王那邊,我已經與他談過,想來這段時間他是不會再來糾纏你了……袁天師那里,我也聯系過,最遲十天之內,他也會趕到長安,等著袁天師到了長安,你便離開”
“什么?”盧夫人一驚,她萬沒想到房玄齡居然一早就計劃好了,還是要讓永寧離開長安的。這幾天因著太上皇的喪儀,還有李世民回京的諸多事宜,房玄齡忙得厲害,盧夫人根本沒逮著機會和房玄齡好好說說話,以至于夫妻兩人對于永寧的去留問題,產生了極大的分歧。
永寧見盧夫人臉色不對,連忙沖著房遺直使了個眼色,兄妹倆很迅速地告退離開,剩那老兩口自行溝通去了。
從內堂出來,房遺直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永寧卻以為他是被房玄齡齡得狠了,還沒緩過勁兒來,只一個勁兒地與他說笑,盼著他能緩和一下心情。誰知房遺直的臉色始終陰著,直到快走到永寧的院子了,他才突然停住腳,手按在永寧的肩膀上,問道:“小妹,你可想好了?真的還要離開長安嗎?這次若是再離開,怕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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