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是惱怒,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冷冽了眸子,陰狠說道:“你那么不想要看到我,那好,我現在就帶你回宮,我要你時刻不離開我……”
說著拿了衣服就要往她身上穿,而后帶她回宮,哪里顧得上她還在病中。她身子孱弱,掙扎不過,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用盡平生力氣。他疼的皺眉,她仍是不放手,他差點就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終究是沒舍得下手……
此時,那長公主、文將軍、胡公公都沖進來。那長公主慌得把自己的女兒攬在懷里,胡公公則是抱住他的腿,哀求道:“皇上,已是三更天了,我們該回宮了?!?br/>
她伏在娘親懷里流淚,上氣不接下氣,他的眼睛里亦是蓄滿了淚水,惡狠狠說道:“文杏,我就是要帶你回宮,你要是敢違抗我的旨意,我就,我就……”
文將軍跪倒在地,老淚縱橫,“皇上,您要治罪,就治臣的罪,阿初她不懂事,因著在病中,才胡言亂語說了些混賬話,求皇上饒了她。”
他恨恨的還想要再說些什么,卻是瞥了一眼傷心欲絕的她后,甩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他頹喪的坐在車里,問胡公公道:“胡公公,朕是不是很沒用,朕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還怎么治理好天下?!?br/>
胡公公低聲道:“皇上,此言差矣??资ト苏f過,這世間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屎笞杂自谠蹅儗m里長大,是被老太后嬌慣起來的,想要什么,沒有得不到的。偏是皇上,您執意納了茯苓貴妃,皇后自是看不過。俗話說,女人嫉妒小性,那是因為她愛的深,才會如此。
他劍眉深鎖,思量此事。
那些時日,他未再到文府。夷狄再度來犯,擄走了邊境地區人民的糧食和馬匹,夷狄呼韓王下了挑戰書,要決一死戰。他震怒,欲御駕親征,無奈文武百官攔住,戰場如殺場,若是今日他有個三長兩短,那將如何是好。他每日和大臣商議,派哪位將軍前去迎敵,募得多少將士,走哪里的線路,跟匈奴如何交戰。另有膠東地區地震,百姓死傷嚴重,江南大旱,百姓眼睜睜渴死。他殫精竭慮,竟是瞬間老了些許。
大半年一轉眼就過去了……
那晚,是中秋月圓之夜,文家上下都坐在庭院里,聽琴喝酒賞月。不期他會到,眾人跪倒在地,她卻仍是氣著,轉身就要回房去。她的阿爹看她不像話,冷喝道:“阿初,你也忒不懂規矩?!彼磺樵傅霓D身,跪倒在地,“見過皇上,皇上萬歲?!?br/>
他卻是不以為意,淺笑道:“姑姑,阿珣一人在宮中孤單,不知是否能留在姑姑這里,過這中秋月圓夜?!?br/>
長公主忙吩咐左右添了酒杯,親自為他斟酒,遞到手里。
他們也就聊些陳年往事,他和阿戩小時是如何的調皮不伏管,宮里最會彈唱的女伶,太后的侍女桂圓是如何進的宮,長公主是如何看上的文將軍,她小時是如何的膽小……往事如煙,他們畢竟是至親之人,皇權之前,多了些勢力和冷漠,唯獨在這樣的夜晚,靜謐而又溫馨,回憶起那些往事,才會觸動心底深處最弱的那根弦,驟然想起,原來他們竟是可以如此毫無保留的坐在一起,說笑懷念。
那晚,他坐在長公主左側,而她就坐在右側。仿佛回到那些遙遠的歲月,他和阿戩都寵著她,肆無忌憚。在彼此都不相見的那些歲月,她的娘親曾勸她,殷殷切切,“阿初,你若是愛他,何必要離開他。你想要委屈自己,讓他悔恨愧疚,可那最終痛苦的還會是你自己。他不會永遠歉疚,男人就是如此,他們從不是從一而終的,那個留在他身邊最久的女人會俘獲他的心。你若是就那么的走了,你也只會成為他的回憶,那虛無縹緲,大多忘記,偶爾會想起的回憶。你為何不回到他的身旁,陪著他。或許會有別的女人,但那也只是曇花一現,陪他走完終生的,是你……”
她偷偷瞄他一眼,而那時,他也在若有若無的在看著她,歲月如此安好。
琴聲裊裊,那阿端語出驚人,“你就是皇上,你的眼睛不是綠的,頭發不是白的,臉不是黑的,原你不是兇神惡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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