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余氏在天蔭村中嘴碎慣了,招惹的是非也多,堂下乍一聽得要同她說理,便作一堆人蜂擁上前,你一嘴我一嘴,縱得王余氏頗有口才,那也不敵人多,將她平日里干得鄰里不合之事抖落了干凈。
約莫吵嚷了半盞茶,村長才敲定了,就叫王余氏挨上兩板子,必要她長了這個教訓。
王余氏叫那幾個小子使棍子支著胳膊,夾到門外好生打了起來,疼得王余氏彈眼淚,索鼻涕的,直哎喲哎呦的叫喚。
明淵和小川并肩離了,路上還聽得見王余氏殺豬般的喊聲。
小川垂眸,捏著自己蔥白的指尖,輕聲道了謝。
明淵聽得她貓兒般細微的聲音,便頓下來,他一頓小川也頓,二人四目相對,明淵唇線微動,“你就不想問我些甚么?”
小川的臉泠泠的,長睫忽閃,“……幸你相幫,才免了今日…禍亂,你是好人…我信你。”
她越往后說聲音越小,只說信他時卻異常堅定。
明淵表情微動,他活了二十余年,殺伐決斷,從未有人夸他好人,圖爾特罵他做小人時,他也并不氣惱,只夸他罵得好,同虎豹豺狼打招呼,自不必做端方君子。
若小川知他所為,知他手上沾的血,不知還能不能夸出那句‘好人’。
“你今日倒令我刮目?!?br/>
小川慢悠悠的嗯了一聲,不解。
“進祠堂前,我是生怕你要哭的。”明淵的神色似笑非笑。
她平日里像只兔子,極易受驚,便是說句重話也能紅個眼眶,今大禍臨頭,卻并未露出懼態,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小川面上微赧,聞言怔怔出神,淺棕的杏眼只盛著遠山,她也不知自己怎生有如斯勇氣。
滿堂耆老,不卑不亢。
明淵伸手,彈了下她發愣的腦門,輕笑道,“這很好,不愧是……我的侄女兒。”
小川回過神來,見他忻長的身影遠了,她抬手捂了捂發紅的腦門,嘟囔道,“才不……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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