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十年,十一月,冬。又是一年大雪紛飛。
某日清晨早膳期間,御用的食盒托盤中出現了一顆腐爛至無肉的頭骨,武文帝僅僅瞥了一眼就嚇得屁滾尿流,險些從龍椅上栽下來。
接著有軍報傳入宮中,長公主率靖虜衛五萬兵馬屠滅哈爾和林部后經白羊口所,過西山,已經步入京都正往皇宮方向行進,武文帝大驚失色,拍案而起質問道:“人都逼宮逼到面前了!宮中怎么現在才收到消息?!”
“圣上息怒!”茍濤驚慌失措的答道:“近日各州各縣沒有向宮中上奏相關咨文,據說長公主過境時,那些都督,巡撫門戶大開,并未對其有所阻攔……”
“據說?!”武文帝龍顏大怒,拂袖把御案上的擺設嗶哩啪啦摔了一地,怒不可遏的道:“茍濤!朕問你,你是干什么吃的?!東廠的消息何時滯塞到了這等地步?!”
茍濤跪倒在地,叩頭不止:“老奴慚愧!老奴慚愧?。 ?br/>
“你!你就是個廢物!”武文帝斥罵他,因驚恐不安,在大殿中徘徊不止,“好啊!好的很!一個兩個的都來欺負朕!反了……都反了他們的……”
茍濤往前爬了兩步,跪在他的足邊抬起一張老臉哀求道:“長公主造反!其心可誅!圣上……圣上一定要抓住這個把柄明降諭旨,宣示中外,如此一來長公主便是師出無名,我大曌朝的祖宗規矩也容不得她犯上做亂??!”
雖知他說的有理,武文帝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狂怒一腳蹬開了他,茍濤被他踹出三丈有余,捂住胸口的疼痛,艱難的氣喘道:“這……這是圣上最……最后的機會了……”
武文帝靠在御案前,疲憊的抬起一手扶額沉默良久,然后含著一口虛弱的氣息道:“就按你說的去辦吧。”茍濤忙領旨從地上爬起來,形容狼狽的退出殿外。
于是被武文帝荒廢多時的早朝終于在長樂十年由他本人重新開啟,滿朝文武,大小臣工接到圣令后集合于春和宮大殿前。
“圣上親政十年,宵旰憂勤,躬理萬機,既無怠政之過,亦無偏任之嫌,此誠我朝之福也!今長公主叛上,罪不可赦!諸臣應同心輔翼圣德,則當護衛于圣上,治亂于叛臣!欽此!”
茍濤于立于春和宮大殿前宣讀了這道圣旨,這樣做的目的是要把“叛臣”的罪名強加于長公主的頭上,將文武大臣與皇權統一戰線。圣旨下發后,宮中人心惶惶,枕戈待旦,擔驚受怕了整整一天終于在傍晚等到了那五萬大軍降臨。
皇宮正庭萬和門外,一人一馬率軍行于前列,肩披的大氅與身后靖虜衛的戰旗一同在雪風中飄揚,獵獵作響。
戍衛皇宮的金吾衛守于城門之上,將武文帝的那道圣旨再次宣讀一遍,又道:“長公主殿下現在收兵投降還來得及,否則便是與全天下臣民為敵,請殿下三思!”
城下之人的鎧甲在燈燭火炬的普照中泛出熒然寒光,夜色描唇,把她笑意凸顯得更深,未經過多的醞釀,她開口伴著雪風簌簌,輕聲道出一字:
“攻?!?br/>
一人號令,一呼百應: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閱讀。